四艘戰艦被慣性帶起,朝著塵海宗的方向推進了不短的距離,而后失去動力的流匪戰艦冒著火光與黑煙緩緩墜落,太華戰艦卻在褪下一層又一層完全損毀的外部裝甲后,朝著墜落的流匪戰艦發射密集的術法和光束。
于是失去陣法與裝甲庇護的兩艘流匪戰艦,在天空中變成了被火焰包裹的殘骸。
似乎是沒有想到己方接近五分之二的戰力會這剎那之間便已經折損,其余的流匪有些呆滯,就連朝著余下太華戰艦傾瀉的炮火也稀疏許多。
但柳余恨的命令卻毫無猶疑地下達,并絲毫沒有遲滯地傳達到各艦之中。
于是數十道幾位凌冽的藍色光芒夾在在數以千計的炮火之中,射向剩下的三艘流匪戰艦。
單一的貫星箭很難讓戰艦失去作戰能力,而且命中也極難,所以這次各艦所攜帶的貫星箭俱都被用上。
數道藍色光芒在眨眼之間釘在棕色戰艦表層,在裝甲與陣法之間破開相對戰艦而言極小的穿孔,卻沒有一道造成極為沉重的傷害。
更多的貫星箭甚至沒有命中目標,而是擦過目標的邊緣,深深沒進地面。
但這對柳余恨來說,已經足夠了。
“昭虞艦!”
她猛地揮動令旗!
隱藏于高天之上的昭虞號艱難地穿透罡風層,數不清的黑色圓球從打開的艙底放出,從天上墜落下來。
這些圓球在接近戰艦之時,不分敵我地爆開,將其中極細的煙塵散播出去。
這些肉眼難以看見的塵灰融入大片大片的空氣之中,隨著氣流的涌動灌進棕色戰艦的缺損處,而后毫無防備的流匪便成片倒下。
那些塵灰,是時效不長卻專門針對修者的毒藥,只要吸入,渾身真元便會被壓制,身體也會被麻痹,動彈不得。
來不及鎖定目標,流匪戰艦的主炮便在慌亂之中被激發,然而在一陣極烈的風息和震蕩過后,卻沒有任何一艘太華戰艦受損。
倒是遠方幾座并不低矮的山峰,已經杳然無蹤,原地只留下沸起的塵土和無底坑洞。
打偏了。
倉促灌輸簡單指令的流匪,同擁有良好紀律和教育,且真正長時間受訓的戰軍相比,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主炮蓄能需要一段時間,這就意味著流匪的戰艦再也不能在數息之內對太華艦隊造成威脅。
數道身穿角犀鎧的戰兵,沿著貫星弩打出的缺口進入船艙。
流匪的金丹修者極少,難以對這些身穿角犀鎧的戰兵形成威脅,而毒素對已經服用過解藥的他們來講更是毫無影響。
至此,大局已定。
就連瓊墉也長舒了一口氣。
只有柳余恨仍然沒有放松,贏了流匪,她的神情反而更為嚴肅,雙眉緊緊地擰在一塊兒,手掌緊握令旗。
“諸將速速回返!”
猛然間,她背后生出一股寒意,而后極快地下達了指令。
但仍然晚了些。
兩只云氣凝成的巨掌當頭壓下,一只將柳余恨所在主艦狠狠擊飛,拍在大地上,另一只卻直接將剩余幾艘陣法不再運行的流匪戰艦擊成碎屑。
肉眼可見的猩紅血氣從地面和碎屑中升騰而起,像是一道殷紅的紗幕。
陳當居于這道血氣紗幕的中央,冷漠地俯視剩下的戰艦。
他的臉色稱不上滿意,
“果然是烏合之眾,就連兩敗俱傷都做不到,還得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