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應該稱之為審訊,徐世文感受著牢牢束縛真元流動的冰冷鎖鏈,如此想到。
鎖鏈是特制的,能夠讓被捆綁的修者丹田沉寂,泥丸宮閉鎖,難以調用神識與真元。戴上鎖鏈,便連正常修行都做不到。
除了單純的**強度照常之外,如今的徐世文同未曾修煉的凡人并無差別。
不過都一樣,即使沒有這鐐銬,他也沒有從這里逃出去的念頭。
因為這里是太華。
房間的擺設只用眼角余光即可,徐世文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對面,那里就是方才出聲的人。
是一個十分年輕的修者。
這是徐世文的第一印象。
這名修者穿著略顯寬大的素色衣袍,卻未佩戴任何表明身份的標識,難以瞧出具體的身份職位。
眼中有些渴求,但更多的是探究和審視。
不管是衣袍還是情緒,都與牢獄格格不入。
這絕不是一名獄卒。
徐世文瞬間篤定,但隨之而來的是疑惑。
假如不是提審的獄卒,那么還有誰會特意來這樣一個陰森的地方,來見自己這樣一名已經成為案板魚肉的囚徒呢?
在戰斗中被俘虜的修者,通常有著如下幾個下場:
一是形勢好轉,被原本的宗門或者朋友贖回去;二是成為仆役;三則是被發配到一些條件艱苦的地方,承擔繁重的體力勞作。
在這三個選擇之中,第一個最好,第二個稍次,但至少能夠保全性命,甚至于繼續修行,第三個最次,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消失。
徐世文也曾是大宗弟子,但早已叛出宗門,混跡于流匪之中,所以不可能被贖,那么就只剩下仆役和勞動改造兩個選擇。
雖說選擇權從來不在囚犯手中,但如果是被發配的話,一般來說不會有這樣的問詢。
徐世文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有些小心地問道:“敢問這位...大人,小的具體需要做些什么?”
“嗯...”
那名年輕的修者沉吟了一會,給出了一個叫人想不到的答復:“打鐵會嗎?要不雕琢石料木料也行,還有...”
約莫是覺得口述太過啰嗦,且表達的不太具體,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卷淡黃色箋紙,遞給徐世文:“總之就是給我打工,這上面是契約內容,包含了你們的待遇和違背的處罰。
要是答應,簽個字跟我走就完事兒了。”
你們?這就意味著這位修者需要的人很可能不只是一個,徐世文暗中思索。
他接過卷成一團的稍硬箋紙,得到應允之后在桌上鋪展開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那些細小整潔的文字,而是右下角醒目的神真諱字。
那是十方天尊階別的神真名諱,足以約束金丹境界修者,可問題是,徐世文僅僅處于歸真境界,這輩子能不能入金丹都成問題。
富裕、背景深厚,是徐世文對這名年輕修者的第二印象。
這等層次的契約,售價與同級的符箓不相伯仲,對徐世文來說很是昂貴,用在一個普通囚徒的身上就顯得非常奢侈。
從言語之間判斷,似乎并不是十分嚴苛,當有幾分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