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秋海棠成株到手,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移栽了。
只不過移栽的過程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不管是胡子哥還是島上的老仆,都曾在這方面提醒過自己,加上其他它界域也確實幾乎沒有出現過它的身影,所以陸淵決定謹慎些。
先掰根枝條催成幼株試試水。
于是成株尚還在船艙,陸淵也還沒有提囊跑路的時候,一株只不過指頭長短的小小青翠嫩苗就已經新鮮出爐了。
接著拋棄木船,陸淵蹬著飛靴,想找個杳無人煙的地方。
但在這以島嶼為主的牧原洲中,哪有什么沒被開發的荒島?想找塊沒人能見的土地比登天還難。
所以陸淵最后尋思了會兒,揣著避水的玉墜兒跳進了海里。
接著撿了個巖石主體的海洞,再次探查附近沒有可疑神識之后,才設了個簡易禁制,把宿秋海棠留在里面,自個兒帶著幼株,張開了小世界的門戶。
這一通操作如行云流水,看得出平時沒少干類似的事情。
畢竟小世界的存在不能為外人所知,還是謹慎些妥當。
“挖個坑,埋點土...”
陸淵抄著小鏟子,準備把幼株白生生的根須埋起來。
靈植夫培養靈植,步驟自然沒有這兩句話那么簡單,但只從動作上簡略來說,大差不差。
也就是不到十息的事兒,一個黢黑的小坑出現在土珀木幼株的旁邊,不大,也就能塞下兩個小綠,剛好適合連根須帶嫩芽不到巴掌大的幼株。
陸淵抄起幼株,仔細瞧了瞧。
一段筆直而短的光滑樹枝上,冒出來朵尚還帶著些嫩白的小小幼株,根須和莖都有一種脆嫩的觀感,似乎微微用力,它就會啪地一聲,脆生生地斷成兩截。
只在頂端有些翠色,同樣惹人喜歡,像是頂好的青玉雕刻成的胚子。
“這不是好好地嘛,也沒有風傳的那么玄乎...”
話還沒說完,陸某人便及時收了聲。
他覺得自己像個戲臺上的老將軍,渾身插滿旗幟。
原本,幼株上不管翠白都透著股水嫩,可挖好坑再看時,那些比蘿卜芯兒更脆嫩的根須和莖葉都像是被烈火灼烤,蔫吧了。
要只是蔫不拉幾的,陸大靈植夫還能救。
畢竟他可是摘了盛夏玉牌還意猶未盡的男人,妙手回春是基本操作。
但是,沒過多長時間,幼株就皺巴巴的縮成黑黑的一小團,竟是沒有半點水分了,就連截下來的枝節也跟著變成了枯枝。
陸淵的手湊上去,輕輕地戳了縮成黑團兒的原嫩芽一下。
原意只是探探情況,沒成想‘啵’的一聲輕響,黑團兒瞬間崩散,成了細小的碎屑,朝地面簌簌落了下去。
這回真的沒救了。
“不應該啊。”
陸淵一時有些茫然。
從摘了早春玉牌,成為一名受到廣泛認可的靈植夫一來,他從來沒見過宿秋海棠這樣的靈植。
水土不服的靈植不是沒見過,但那湊合湊合還能長起來,蔫兒是蔫兒了點,但只要環境到位,起碼能扎根活上一段時間。
像宿秋海棠這般如此決絕干脆,半點余地不留的,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