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未來的魔神,自身份曝光后,所有人都在用恐懼、厭惡、失望、冷漠的眼光看著她。便是離墨看著她的時候,眼里也有著掩藏不住的難過和傷心。
這是上萬年來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滿懷希望的看著她,緣衣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冷笑一聲,“看我做什么,以為我會救你?”
君旻痛的說不出話來,但本來僵硬的身體卻軟下來了,顯而易見地松了口氣。
他不信她不會救他。
這邊朱厭一看到緣衣,動物的本能讓它開始驚慌,巨大的身軀瞬間站立起來,成作戰狀態,身上的毛發炸起,齜著泛著腥臭的牙齒怒視著緣衣。
緣衣嘴角冷冷扯了扯,嘲諷道:“什么上古妖獸,不過是一只縮頭烏龜,躲在見不得人的山洞里,茍且偷生罷了。”
那朱厭似乎能聽懂緣衣的話,聞言扯開嗓子怒吼一聲,這一嗓子竟帶著煞氣,緣衣沒有防備之下,竟被生生吼退了兩步。
一旁的君旻更是被震得口吐鮮血。
朱厭見狀,眼中劃過一絲得意。
緣衣譏笑道:“什么東西,真是找死。”
言罷,手中紅光閃過,那一束紅光直直鉆進朱厭眉心,緣衣動作很快,朱厭還來不及還手,便已經灰飛煙滅了,竟連元神都不留。
兵不見刃,一招斃命。
緣衣的行為君旻盡收眼底,小小的團子躺在血泊中,一身狼狽,眼里卻是掩蓋不住的崇拜。
緣衣收拾完朱厭,回頭便又看到了君旻崇拜的眼神,眼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走到君旻面前蹲下,手指輕捏住君旻的下巴:“當初你出生時,天界皆傳你是能除掉魔神之人。”
緣衣上上下下打量君旻,嘖嘖嘴嘲諷道:“瞧瞧你這副模樣,一只妖獸都解決不掉,還想殺本尊,天族竟妄想一個廢物來殺我。可笑。”說罷,便將手一甩,小少年的頭生生被甩轉了個方向。
君旻身上都是血,緣衣扼住他的下巴的一會兒功夫,手心已經沾滿了鮮血。就見她十分自然地將手在君旻身上尚且還算干凈的地方來回擦拭了幾下。血跡不易擦,來來回回好幾下,手中仍有印記。
緣衣眉眼一沉,想到剛才過來時看到一泓清泉,便要起身離開。走了幾步路卻走不動了,回頭一看,一只手正死命地拽著她的裙角。
君旻很疼,疼的他想哭。聽見緣衣說他是廢物,他心里難受得很,難受的想哭。但他記得初見時,他因為哭泣被緣衣呵斥,他還記得當時緣衣的眼神,很嫌棄,所以他不能哭,不然緣衣會嫌棄他。
君旻拼盡全力拽住緣衣的衣擺,仰頭望她的時候,心想:我昂著頭,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了吧。這般想著,又想她是不是更喜歡人笑,于是便忍者疼痛撤出一個笑容,說:“你能不能救救我。”
身體上的疼痛早已經使得君旻留下了生理性的淚水,他年紀小,即使再忍耐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反應,只能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在笑。
他自認為笑得很好看,在緣衣眼里卻很丑,丑的要死。明明哭的很丑、很狼狽,卻還要撤出一個笑容來討好他。像人間話本里描述的一種人,緣衣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沒想起來,她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