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還是回了天界,因為緣衣極其囂張地指著松如說:“她如今是我魔域的人,沒有畏罪之身的說法。”
君旻走后,松如回了自己原來的房間,這個曾經關押過她的地方。
她坐在床前,眼睛突然泛酸,命運似乎從未優待她,從出生時,她整日面對的就是魔族的冷眼,和那個名義上的父親的威逼利誘,后來好不容易離開了魔域,過了幾萬年太平日子,遇到了自己想與之攜手一生的人,卻終究困難重重。
緣衣無聊出來閑逛,忽然就聽到了似有似無的哭泣聲,魔域煞氣極重,本就陰森,大半夜的突然傳來哭聲,糖葫蘆在緣衣身后驚得頭皮發麻,邁著小短腿望緣衣腿邊靠。
糖葫蘆不得不承認,女魔頭雖然兇,但的確讓人覺得安全感十足。
緣衣踢了踢糖葫蘆,見她原地不動,就不管她了。大半夜的在她的地盤裝神弄鬼的,除了今日剛來的也沒人了。
順著哭聲尋去,果然是松如在哭。
緣衣嘖了一聲,“你哭什么?”
松如淚眼朦朧中看到緣衣和那只小狐貍,連忙起身抹掉眼淚,有些不好意思,“沒什么事,就是有一瞬間的難受。”
緣衣也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左手托腮看著松如,“有什么好難受的,你若是喜歡那什么大殿下,也不必在意西海那個老頑固的想法。兩人一起離開就好了。”
緣衣想了想,這在凡間叫什么來著?
私奔!
“你們可以一起私奔啊。”
松如覺得自己今天嘴角抽的次數比她在凡間那么多年抽的次數都多,私奔是什么好東西嗎?這位未來魔神知道的還挺多。
松如看向緣衣,“當然不能私奔啊,西海是廣白的家,他若是和我一起走了,以后還怎么回家。”
緣衣有些幸災樂禍,“那如果你們因為西海那個老頑固不能在一起了怎么辦?”
松如雙手抱住膝蓋,下顎抵在上面,“不會的。尊主,我給你講一講我們的故事吧。”
緣衣挑眉,反正無事,聽聽也無妨。
“講吧。”
小狐貍抬眼看女魔頭,覺得女魔頭真奇怪,對著天族的小殿下冷冰冰的,兩百年來都不怎么說話,如今話倒是多了。
松如自小就聽娘親說凡間的洞庭湖景色最是迷人,那也是娘親曾經生活的地方。后來松如在那里待了七萬年,再美麗的風景,七萬年,也早就看膩了。
于是松如去了凡間。凡間真的挺熱鬧的,熱氣騰騰的小攤販,追著不聽話的小孩打的娘親,帶著學生朗讀的夫子,她們的生活不像在洞庭湖底那樣萬年來一成不變,而是多姿多彩。松如喜歡那種生活。
后來她在凡間結識了一個朋友,那個朋友傻得很,竟然為了所謂的愛人犧牲掉自己的生命,當時她不懂。
后來她遇見了廣白,沒有什么驚天駭俗的初見歷程,不過就是俗套的志同道合,兩人又結伴走過凡間的山山水水,品嘗凡間的美食萬千。閑暇時,他吹簫,她舞劍,細水流長。兩人之間的日子很平淡,安穩,但又很幸福。那個時候她想她漸漸明白她的朋友了。
松如笑得很開心,“我們都明白彼此的身份,如果想在一起必定困難重重,但他還是帶著我回到了西海。”
小狐貍聽不懂,她眼珠子滴溜溜轉向緣衣,以為她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