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神色有些凝重,緣衣和君旻的氣度一看就不凡,尋常的兵器恐怕入不了兩人的眼,想到那把劍,又想到主子的囑咐,老板還是點了點頭,笑道:“上京城想必會有姑娘滿意的東西。”
緣衣勾唇,“好啊,那就走吧。”
老板的商隊已經等在城門口了,兩人的待遇很好,老板為兩人準備了一輛寬敞豪華的馬車。
幾人走的干脆,絲毫沒注意到身后小二驚掉了下巴的模樣。等君旻身影徹底消失了,小二才像回了魂一樣,顫抖著手指指著君旻的方向,“你你你,騙我。”
當然君旻沒有聽到這句埋怨,他正坐在馬車里,詢問閉眼假寐的緣衣,“師父,你為什么要答應和這人去上京。若是想去,我們可以自己去。萬一他不懷好意。”
緣衣睜眼,湊到君旻面前,“你怕什么?你還怕一個凡人嗎?”
緣衣湊得太近,臉幾乎貼到了君旻的鼻尖,君旻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神色緊繃,磕磕巴巴道:“當然不是,我只是不解師父為何一定和他們一起入京,明明我們也可以自己去的。”
說到底,君旻不喜歡那老板三兩句改變了緣衣的想法。
緣衣躺回去,“我們在凡間不可隨便使用法術,有些地方,我們進去也不方便。”
君旻恍然,是皇宮。
皇宮自有天道庇佑,在皇宮內,無論是神是妖都不得使用法術。
然而君旻想的卻不再是這個,他滿臉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目光澄澈,笑意溢出眼底:“師父,這是你第一次和我說那么多話。”
緣衣暗暗挑眉,“我以前不和你說話嗎?”
緣衣的語氣帶著疑問,她的確是沒有察覺自己之前是不和別人說話的,準確的是不搭理君旻。緣衣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她潛意識對自己的保護。
緣衣從小出生于憲翼水,她的身邊只有無盡的殺戮和血腥,從來沒有人和她講過話。化為人形那天,當時的天帝親自來接她,可是因為她從未說過話,她不會說話,只會用一雙不帶感情的眸子看著天帝。
于是天界便有了一個說法,緣衣帝君性情孤寒,不喜說話。
但她是喜歡說話的,后來學會說話了,第一個和她聊天的離墨曾經十分無奈地摸著她的頭道:“你一個小姑娘話那么多,將來若是嫁人了,可該怎么辦哦。”
當時緣衣拂開離墨的手,滿臉疑惑:“為什么小姑娘要嫁人?小姑娘嫁人了就不能說話了嗎?說話了又會怎么樣呢?如果不讓我說話,我可不可以打他一頓。”
問題多的很。離墨還來不及回答前一個問題,下一個問題就來了,最后的結果就是緣衣得不到答案開始自言自語,離墨在一旁悶笑。
可是離墨死后一切都變了。沒有人再和緣衣說話,緣衣就像是自我保護一樣也很少主動和別人說話,漸漸地,緣衣又變成了最初的模樣,話少的可憐。但是偶爾,緣衣實在忍不住了,也會在街邊拉著路過的魔族,強迫對方講故事,她也不說話,只是聽。
于是魔界又有傳言,新上位的魔尊性子古怪,陰晴不定。
緣衣雖然話少,但是正常的交流還是可以的,甚至遇到順眼的,她還會多說幾句,但是她從不和天界的人交談過多。
這是潛意識的抵制,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抵制。
但是君旻設下生死契后,緣衣心里的那道防線松懈了,在君旻面前她不再時刻偽裝著自己,甚至還會主動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