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是怎么也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答案的,她笑容有些呆滯,言語晦澀,“你在胡說什么,什么鳳凰?”
宮人冷笑,“您在裝糊涂嗎?你以為你怎么會正好在窮鄉僻壤的地方遇見世子,那是因為早就有先生告訴世子,你會在那里出現,世子才會提前設下局,引你上鉤。”
她傷得很重,說這么一會兒子的話,就已經沒力氣再繼續說下去了,停下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后來的一切,你應該都知道了。世子是為了鳳凰眼才接近你的,所以世子永遠都不會娶你。”
然而任憑宮人如何挑釁,沙棠沒再說什么話。聽琴在后面擔憂地看著沙棠,她和畫劍是生死搭檔,從小就跟在蕭策身邊,最得蕭策信任,這一切的事情,她是都知道的。
沙棠愣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聽琴,像是迷路的孩子,一臉希冀的看著聽琴,小心地問道:“聽琴,她說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聽琴心里同樣難受,她能怎么說?難道說起初世子的確懷著這個心思,但這段時間她也不知道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沙棠已經不需要答案了,聽琴的沉默驗證了宮人說的話都是事實。極致的悲傷過后,沙棠反倒冷靜下來了,一雙鳳眼平靜無波地看著聽琴,“那個先生是誰?他怎么會知道我是誰?”
沙棠太平淡了,平淡地有些反常,如果不是眼睛深處流露出的迷茫,甚至讓人覺得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聽琴心疼地看著沙棠,“姑娘,對不住,這事世子不讓您知道。”
沙棠垂著頭輕笑,“呵呵......”
聽琴想上前扶住沙棠,手還沒碰到沙棠,就被沙棠躲過去了。
漸漸地,沙棠笑聲愈來愈大,最后演變成了仰天大笑。笑聲歇住后,她伸手揩掉了眼角的淚。
眼里最后的暖意消失殆盡,她抬眼看向聽琴,流露出一絲殺意,左手化爪勒住聽琴的脖子,狠厲道:“我若心善,便是神。我若心惡,便是魔。從來沒有規定說我們鳳凰一族必須是神族,你若是不將真相告訴我,我不介意這雙手染上血。”
聽琴從小就接受暗衛的訓練,但是如何能擋住沙棠的攻擊,她脖子被勒住,因為充血,一張白皙的臉通紅,眼睛卻是十分信任地看著沙棠,憑借著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絲毫不相信沙棠會殺人。
沙棠本質上就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姑娘。
但是聽琴猜錯了。較真來說,沙棠和赤丹算是離墨和緣衣一起養大的。兩人生存環境不一樣,思想觀念也不一樣,教育沙棠和赤丹的方式自然也是不同。
離墨總是在沙棠和離墨教她們與人為善,潛心修道。但是緣衣不一樣,她總是在離墨教完兩人之后,像是與離墨作對一樣,告訴兩人,不要只聽離墨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就不要客氣。
“無論那人和你關系如何,只要她想害你,你就不要心軟,該動手時就動手。”沙棠輕笑,“這是曾經有人對我說的話。我曾經心想,怎么會呢。敢害我的人,我是一定不會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