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最后相信一次蕭策,或許聽琴說的是對的呢?或許蕭策其實是愛她的?
緣衣不太明白沙棠的選擇,為什么明明知道蕭策騙了她,卻還不死心地想要再去找他,是世間男子太少了嗎,還是蕭策傷她傷得不夠深?
沙棠抵達汾陽的時候,緣衣確定了第二個猜想,是被傷得不夠深。她嘆了口氣,這世上總是有人非要撞得頭破血流才會認清真相。
汾陽城的戰況比士兵說的更嚴重,齊無言借來的精兵個個以一敵百,他還有巫師的幫忙。楚國大軍被齊軍擊退的節節潰敗,蕭策如果再不醒,汾陽城就守不住了。
*
汾陽城外十里處的軍帳內,齊無言一身妖冶的紅衣斜躺在座塌上,狹長的眼眸微闔,聽著手下人的匯報,不知聽到了什么,他的眼眸忽地張開,眉毛微蹙,疑惑道:“你說,蕭策重傷?生死不明?”
哨兵抬眼,“是的,城內我軍細作傳來的消息的確是這樣的。”
齊無言收斂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看向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巫師,質問道:“你傷了蕭策?”
巫師詭譎的臉上露出同樣的疑惑,“我的蠱蟲沒有丟失一只,我并未傷到他。他手里的劍詭異的很,尋常蠱蟲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我最近正在研發新的蠱蟲。”
齊無言從一國世子淪落為求助邊境小國,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境得到了很大的磨練,看人的眼光也遠勝從前,巫師有沒有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齊軍無人傷蕭策,他卻受傷了?齊無言眼里多了些興味,有些好奇蕭策究竟打什么主意。
然而齊無言雖然對蕭策的目的有興趣,但是蕭策重傷是事實,齊無言深諳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他兩眼放光地從塌上起身,吩咐道:“召集所有士兵,今夜攻城。孤今日要讓他蕭策葬身汾陽。”
巫師皺眉勸道:“齊世子,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你們中原有個成語叫甕中捉鱉,萬一這是蕭策的計謀?”
齊無言眼角眉梢都是邪肆,他嫣紅的薄唇上揚,“你怕什么,我們不是還有蠱蟲嗎。他即使真是甕中捉鱉,孤還不信一個重傷的人還能敵得過孤那么多人,孤今日要讓蕭策知道什么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赤丹在齊無言體內無奈地看著他,忍不住想翻個白眼,這幾次齊無言和蕭策的戰爭他看在眼里,覺得這齊無言會戰敗,不僅僅是天意,實在是這人還蠢的很。
做事魯莽沖動,從來不知道多制定幾個計劃,聽到蕭策重傷,不去考慮蕭策是不是有什么陰謀,或者有什么其他的計劃,而是一頭沖,還聽不進去別人的勸,真是活該輸。
沙棠站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蕭策,良久,她伸出手,指尖落在蕭策的眉心,滑過他略微上揚的眼角,高挺的鼻梁,因重傷毫無血色的嘴唇,最后停留在蕭策的喉間。
鋒利的指甲在蕭策的喉嚨處停留了好一會兒,她緩緩作出切割的動作,在蕭策耳邊低喃道:“蕭策,我再信你一次,你如果騙我,我會讓你嘗嘗什么叫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