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君旻并不想慢慢磨,他一貫是個耐心好的,但是對待緣衣的很多事情時,他算不得什么好耐心的人。
從意識到自己對緣衣多了那份禁忌的心思,君旻就知道自己不會放過緣衣的。
他也本以為使點手段,能夠讓緣衣信任他,愿意親近他,他就很滿足了。可是看到緣衣對蕭騖笑時,看到緣衣對他總是平平淡淡的模樣時,君旻自內心深出感到痛苦,像是千萬根棉針刺進心臟,鉆心的疼。
他想讓緣衣愛上他,這個念頭自他愛上緣衣時就萌生出來了。像是凡間的婆婆納,一開始只有一朵,一場風雨后,便瘋狂生長。
他想取代那個叫離墨的男人,成為緣衣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利用相同的場景引起緣衣的回憶,君旻知道自己在兵行險招。但是如果賭贏了,他就是贏家。
緣衣冷著臉看著君旻,僵硬地吐出兩個字:“抱歉。”
君旻搖頭,笑得十分落寞:“師父莫要多言了,我知道師父一直以來就不信任我。”君旻苦笑:“其實也理解,畢竟我和師父不是同族,師父對我有防備是正常的。”
緣衣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嘴唇微動正要說什么,卻被追來的老板娘打斷了。
老板娘大概是很久沒有運動過了,追到緣衣和君旻的時候,彎著腰喘著粗氣,手里粗長的抵門閂支在地上,泛著白眼罵著兩人:“你們咳咳咳......你們兩個,買東西......咳咳......不給錢。敢在老娘的地盤上不給錢,真是找死。給我上。”
老板娘畢竟是本地人,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恢復如初了,緩過勁兒來后,整個人像是嗑了什么藥,兇猛地很,招呼著身后幫忙的左鄰右舍就要打兩人。
抵門閂將要碰到緣衣的時候,君旻眼中有些慌亂,正要動手,那抵門閂懸在半空,任憑老板娘使再大的勁兒,那木棍也動不了。
抵門閂被緣衣緊緊握住了。
老板眼身材矮小,見狀抬眼望去,撞入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泛著陣陣涼意。
老板娘本能地打起了哆嗦,隨即想起來是對方理虧,自己又人多,怕什么?
于是二話不說開始撒起了潑,扔掉手中的木棍,雙手掐腰,唾沫漫天飛:“怎么,欠錢不還,還想當街動手打人啊。”
緣衣眉頭微蹙,還沒有說什么,老板娘開始捂著臉扯著嗓子嚎:“我這是做了什么孽啊,家里的男人在前線打仗,我一個婦道人家在家里靠著這點營生養活一家老小,本就吃不飽穿不暖,如今竟還有強盜買東西不給錢。我不活了啊。”
老板娘話音剛落,后面跟來抱不平的人立馬豎起了手里的武器,一時間雞毛撣,毛巾,甚至還有銅勺滿天飛。
“就是啊,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還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真是無恥之徒。”說話的人大概是個書生,文鄒鄒的,話里滿是憤慨。
“看你們不是本地人,外地人還在這里那么豪橫,看我們好欺負啊。”
“對啊,看我們好欺負啊。”
老板娘操著一口當地話,口音很重,一開始緣衣還能聽懂,但是后面她說的越來越快,像一只鴨子一直叫。
周圍的人跟風一起喊,偏偏緣衣還聽不懂,在緣衣看來,就像是許多只鴨子一起在她耳邊喊,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