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旻見楚鳳歌沒有否認,心下有些疑惑,“屬下有一事不明白,為何鄒公子會為您做事?”
袁旻本以為自己也算是得了楚鳳歌信任了,這個問題不算什么機密的事情,怎么算,她應該也不會不說的。
可是楚鳳歌笑了一聲,卻提起了另一件事情,“父皇任命你為大理寺少卿,卻又將下個月去山莊避暑的事情交給你做,袁少卿,父皇很器重你。”
袁旻:“圣上也很器重殿下。”
不然也不會將他放在大理寺少卿這么重要的位置上。
楚鳳歌哼笑一聲,器重嗎?或許吧。畢竟他那兩個廢物兒子著實沒什么用,不然又怎么會將她召回上京呢?
袁旻見她眼底泛起一層冷意,不知道剛才哪句話惹惱了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措。因為常年生病而顯得沒有血色的薄唇微抿,放在膝蓋的手指微蜷,半晌輕聲道:“殿下,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楚鳳歌比袁旻矮不少,此刻坐了下來,她講話時也需要抬眼,笑道:“不是本宮有什么打算,而是看本宮的兩個哥哥有什么打算。”
袁旻皺眉,不太贊同楚鳳歌的做法,“殿下,總是等著對方出手我們接招的話,時間長了容易處于劣勢。何況,萬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
明艷白皙的臉驀地湊到了袁旻面前,一股香甜的味道竄進了袁旻的鼻尖,到了嘴邊的話像燙嘴一樣,再也說不來。
袁旻耳根微微泛紅,條件反射的往后仰,等到那股子香甜離自己遠了些之后,他終于找回了一絲清醒,“殿下緣何離得那么近?”
楚鳳歌不知何時湊到了袁旻的面前,漂亮的瞳孔就這么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仿佛看著的是世間她最愛的人,直到袁旻耳根的紅暈蔓延到臉上時,她哼笑一聲,緩緩退了回去。
“聽說袁少卿生來體弱,誰想上天收走了袁少卿的健康倒是給了你一張好看的臉。”
袁旻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上天不僅給了我一張臉,還給我了一顆七竅玲瓏心。”
楚鳳歌微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袁旻竟然還會說笑話,反應過來,輕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不然我也不會找到你了。”
說了半天,楚鳳歌仍然沒有說下一步要做些什么,袁旻俊秀的眉眼染上一些擔憂,“殿下說笑了,只是殿下接下來有何打算?”
楚鳳歌嘖了一聲,對袁旻的話很不耐煩,“你怎么老是說這些,如今父皇身體還好著呢。談這些還為時過早。”她頓了一下,接著道:“袁公子英年才俊,不知道可有婚配啊?”
袁旻眼睛微動,本就沒有血色的唇此刻更加蒼白了,自嘲道:“屬下身體不好,還不知哪日就歸西了,何必去禍害別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楚鳳歌擺手,“你如今是大理寺少卿,前途無量。你這身體這么多年了也沒出什么事情,將來有了錢,那么多上好的藥材養著,肯定不會禍害別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楚鳳歌話里話外都是他的婚事,袁旻總算是察覺到不對勁兒了,蹙眉看向她,“殿下今日為何一直關心屬下的婚事?”
楚鳳歌輕笑,“廣白有一個妹妹,今年二八年華,長得也很是貌美。袁少卿覺得配你,如何?”
......
空氣中陷入了安靜,好一會兒,袁旻冷笑了一聲,他不知道心底的火氣究竟是從哪里來的,但是聽到楚鳳歌如此費盡心思的給他說媒,內心的火宛噴發的火山,燒的他渾身滾燙。
“長公主這是何意?莫非是覺得屬下不夠忠心,想要用婚事捆綁住屬下么?”
楚鳳歌皺眉,不明白袁旻為何生那么大的氣,不過是廣白的妹妹半夏在公主府里見過他看上他了,她這才厚著臉皮來說媒而已。
她冷笑一聲,目光冷了下來,“袁旻,本宮這幾天是給你好臉色看了,你竟然敢這么和本宮說話?”
他在公主府里待過的那幾日也知道了這位長公主其實是個親和的性子,只是若是真的冷下了臉,便是連跟在她身邊很久的廣白都是有些怵他的。按理來講,袁旻若是識相,應該老老實實地低頭道歉,可是聽了楚鳳歌的話,他卻還是冷著臉,說出的話像是結了冰,“殿下放心,便是我不與廣白的妹妹成親,屬下也會對殿下忠心耿耿的。”
楚鳳歌蹙眉,總算是明白了袁旻的意思,她心下覺得好笑,臉色卻仍舊冷著,“你是以為本宮是不信任你才這么做的?”
袁旻抿著唇不說話,只是眼中透露的委屈無疑是在告訴楚鳳歌他就是這么想的。
大概是袁旻這副模樣逗笑了楚鳳歌,她臉色明顯的好了許多,看著袁旻半晌,輕笑道:“袁少卿想多了,本宮用人向來是一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又怎么會懷疑袁少卿的忠心。”
袁旻唇抿的越發緊了,幾近成一條直線,心里仍舊是有怒火的,只是這怒火究竟從何處而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