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里,林平之肯定急著去安慰母親,這次他卻對林震南的眼色置之不理,開口說道:“父親,孩兒有一事不明,正要請教父親大人。”
“平之孩兒有何疑問,不妨直說。”
見兒子說的話引起了王氏的注意,林震南不由暗中對林平之豎起大拇指,這個撩機做的不錯,不愧是爸爸的崽!
“父親大人可還記得向陽巷老宅么?”
林平之問道。
林震南點點頭,問道:“向陽老宅?為父在那里長大,又怎么會不知,老宅怎么了?”
“孩兒若是沒記錯的話,老宅中好像有一間佛堂吧。”
林平之若有所思道:“方才陳少俠曾說過,曾祖遠圖公出身于莆田少林之事,想來應該不假,那么問題來了,為何父親從未去過莆田少林燒香拜佛?這一點,孩兒很是不解。”
“這…此事說來話長,為父就長話短說。”
林震南臉色有點不自然,想了想,還是將當年的內情說了出來,他說道:“二十年前,為父接任了你祖父在錦衣衛中的百戶之職。”
林震南的思緒像是回到了過去。
在接任了百戶之后,意氣風發的林震南決心要大干一場,誰知,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有一天,林震南與另一名百戶因為工作上的事,起了點小沖突,本來只是一點小事,雙方互相退讓一步,啥事都沒有。
年輕氣盛的林震南卻是絲毫不退讓,他覺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沒道理要低頭認錯。
另外一名百戶也不是好惹的,仗著南少林俗家弟子出身,人多勢眾,他在上司千戶面前倒打一耙,冤枉林震南橫行霸道云云。
一般而言,少林俗家弟子在學成出山之后,大多是投身軍伍,或是進入錦衣衛這個暴力機關。
同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的千戶,自然偏向于同門,責罰了林震南。
因此,這事鬧到后來,成了林震南的不是。
上司的責備,令占了理的林震南心中委屈極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一位錦衣衛中的同僚好心的告訴了他事情的原委,林震南這才明白,自己輸的不冤。
對官場上這種官官相護的惡習,林震南自是厭惡不已,他曾去揭發此事,可惜,官微言輕,反而引起了上司的強烈不滿,后來,逐漸被邊緣化。
心灰意冷之下,林震南將心思偏向于鏢局上,想要將福威鏢局做大做強。
出于對少林弟子的深惡痛絕,對于祖輩的傳統,每年向南少林的供奉,林震南定然是不買賬,慢慢的就斷了來往。
南少林的高僧看在已逝林遠圖的份上,自然不會與他的后人計較,不過,往日的照顧,也就沒有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恩怨兩清。
隨后十來年的順風順水,令林震南產生了錯覺,他認為錦衣衛的百戶之職對于鏢局的發展沒太大幫助,便于前年將百戶之職辭了。
他又哪里知道,要不是有這層官身護體,福威鏢局早就被人吃干抹凈,哪里會有如今這般光景。
可憐的林震南,一直以為將福威鏢局擴張到山東、河北、兩湖、江西和廣西六省是自己會做生意,哪里知道,別人是懼怕錦衣衛,給他面子而已。
“父親,如此看來,陳少俠所說不無道理,青城派怕是來者不善呀!”
心思念轉,林平之立即想通了其中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