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隨便考考,就考了個鄉試解元,這可真是人生無常啊!
小小的嘚瑟了一下,陳恒之剛準備關上院門,卻見巷頭角落處,突然轉出了幾頂轎子,遠遠的停住,下來了一群年輕人。
這群人,陳恒之是一個都不認識,但這群年輕人卻是好像認識陳恒之多年一樣,一個個熱情洋溢,遠遠地就拱手道賀。
“陳兄,恭喜,恭喜你高中解元,奪了魁首,為兄和幾位同年特來送上賀禮,還望笑納。”
同時,這些人身邊的奴仆,都把一包一包的禮物搬了過來,同時送上禮單,讓陳恒之過目。
“白銀五百兩?綢緞三十匹?那個白銀三百兩?雪紙十刀………..”
看著幾份禮單,上面的禮物都可以算上隆重,一共加起來,價值恐怕也有兩三千兩銀子。
“這都是同時考中的舉人?”
陳恒之心念一動,立時明白了過來,這群人雖然自己不認識,但卻都是一起考中的舉人,雖然不熟,但卻是同年。
官場上,同年可都是相互扶持的對象,拉社結黨,都免不了同年的份。
就算是素不相識,但一說大伙是同年,立刻比親兄弟還親,雖然現在都是舉人,還談不上做官,但拉社結黨,攀交情的事情,卻要早早開始。
“這些人,都是玉京城中富戶弟子,有錢沒有權,現在有功名在身,自然舍得花費銀子,這禮物若是不收,倒顯得我陳某人清高不合群了。”
這些舉人,都是玉京城富戶的弟子,卻并不是王公侯爺子弟,因為一般王公侯爺都走恩蔭那一條路,都不用考試。
想明白這個關鍵后,陳恒之也就不客氣,收下了禮物,打理好一切后,拱拱手:“諸位年兄這么快就收到了喜報?”
“哪里哪里。”
其中一個年長的說道:“喜報是先從末尾名次一直傳到頭名,年兄是頭名解元,喜報自然最后才傳到。”
“不知道陳兄有沒有空兒,和我們去鄉下一趟?我打聽到,鄉下也有幾位清寒的同年,這會兒也應該收到了喜報,咱們一起過去道賀,意思意思,也算是扶持一把,然后拉來拜見座師。”
“這次我們的座師是禮部尚書李神光大人,也虧得咱們出生好,是天子腳下的鄉試,要是別的地方鄉試,哪里輪得到尚書大人這樣的座師。”
另外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搖著扇子,慢條斯理的說道。
一共來道賀的有六個人,分別姓韓,張,趙,王,方,劉。
陳恒之剛剛看了下禮單,基本上清楚了這些人的底細,基本上都家財萬貫,卻又算不上是巨商的中等富戶。
如果是巨商的話,自然有關系拉上王侯公卿,朝廷重臣。
不過這些不上不下的中等富戶,在玉京城基數極大,也集中了大量的財產。
“既然要去鄉下見清寒的同年,那我也得準備一份禮物才是。”陳恒之說道。
“那不倒用,陳兄的那一份,咱們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坐轎去吧,咱們可是頭一次坐轎,得試試這個滋味。”
一個姓韓的少年笑了起來。
只有舉人和官員才能坐轎,這是大乾朝廷的規矩,其余人就算再有錢,坐轎也是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