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石頭說,張筱妤最近都是天不亮就過來看著報紙的售賣情況如何,白天就看著樓下聽書的效果怎樣,飯點的時候還要留意著酒樓內的生意,直到晚上天黑打烊,才會離開。
聽到這,荊哲有些哭笑不得。
幸虧現在張學先不管事了,不然肯定得覺得自家女兒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太厲害了,家里的生意都沒那么上心吧?
除了偶爾回張家酒坊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張筱妤都會待在聞香居里,此時樓下也沒了什么大事,遂抱著賬本上了樓,準備自己對一下賬。
荊哲讓石頭在樓下盯著,自己上了樓。
經過他上次的提議之后,張筱妤專門在二樓最角落靠近街道的地方,收拾出了一間廂房,廂房里的窗戶正對主街道,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樓下街道上涌動的人群,聽到熙熙攘攘的叫賣聲。
通過接觸,以荊哲對張筱妤的了解,知道她平時也是愛靜的人,按理來說應該選擇背對街道的地方才對,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選擇這么嘈雜的廂房作為辦公場所。
想到這,他突然一怔。
難不成,她是為了等自己?
這么想著,她便來到了二樓門外。
因為還不到飯點的緣故,樓上沒有客人,所以二樓十分安靜,荊哲聽了聽房間里,同樣沒有什么動靜,輕敲了兩下,沒人回應。
荊哲想了想,用力稍微一推,門就開了。
這間廂房不大,屋里靠近門口的墻邊擺著一張床,上面鋪著干凈整潔的粉色被褥,應該是張筱妤平時累了會在這里休息一會兒。
靠窗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書桌,張筱妤正坐在書桌前,桌上則是一摞厚厚的賬本,還有這兩期的報紙,并且都翻開在文學板塊,荊哲所寫的詩詞處,看著報紙都有些褶皺的模樣,想必已經翻閱了許多遍。
此時,窗戶開著,而張筱妤的臉朝向窗外,身體微微聳動,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
樓下的嘈雜聲從窗戶外傳進來,怪不得荊哲敲了幾次門,屋里都沒有動靜。
此時已入深秋,外面涼風吹進來,還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就這么睡著,醒了該感冒了。
荊哲過去想把張筱妤叫醒,手抬起來還沒等落下,就停了下來。
聽石頭說,張筱妤最近兩頭跑,披星而來,戴月而歸,確實太辛苦,若不是那么累的話又怎么會趴在桌上睡著?
看她睡的香甜,荊哲有些不忍吵醒她了。
先去把窗子關上,又從床上取了一床薄被褥準備給她披上的,不過想了想,最后還是作罷。
睡在這里,哪能舒服得了?
最后下定決心,來到張筱妤身邊,彎下腰,胳膊輕輕的從她的腿彎處伸過,然后另一個胳膊從背后把她摟住,用力溫柔的把她抱了起來。
似乎覺察到了什么,張筱妤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或許荊哲的懷里實在太過舒服,她的頭貼在荊哲胸膛里,又睡了過去。
嘴巴還偶爾砸吧兩下,像是天真的小女孩一般,十分可愛。
荊哲的動作更輕,來到床前想要把她放下,這時,張筱妤也不知在夢里夢到了什么,雙手摟住了荊哲的脖子,嘴里還輕聲呢喃著“不要走”,惹人愛憐。
并沒有著急把她放下,荊哲順勢坐在床上,倚著床頭,緩緩拍著她的后背,待張筱妤身體都放松下來,才把她又輕輕放回床上。
看著她一臉安然,長長的睫毛微微聳動的乖巧模樣,荊哲用手輕輕拂了下她的額頭,隨后把被子給她蓋上,然后輕手輕腳帶上門,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