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從來都是長著一雙狗眼,平日里混官職都憑借一雙伶俐的眼睛,欺軟怕硬也是他們的通病。有十個熊霸的護衛,里邊主子的身份肯定不凡,不禁腹誹柳勝這個混蛋到底惹了哪個貴人了。
衙役班頭立刻換上笑臉,抱拳拱手,上前說:“這位兄弟,上命所差,我也沒有辦法,驚擾貴人之處還請見諒。可是縣尊大人下令了,我也不敢不從,兄弟您還是回去稟報一聲吧。”
這個時候關羽出來了,把名帖和錢交給老孫,并在耳邊耳語幾句,冷冷的看了一眼衙役班頭就轉身又回去了,老孫的表情從來都是一層不變的,多年的軍旅生涯練就成一副刻板的面孔,跟涂霖他都很少會笑,說:“這是我家少爺的名帖,勞你帶給你們縣尊大人,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幾位兄弟拿去喝酒。”
有了好處誰還管犯不犯法,恭恭敬敬的接過來名帖和一包錢,打開名帖,然后笑嘻嘻的說:“啊,原來是涂少爺,失敬失敬,驚擾貴人之處還請見諒,小的這就回去請縣尊大人前來拜訪!”他根本不知道涂霖是誰,可是在北境這么硬氣,又姓涂的那只有一家,若真是那一家的子弟,漫說打了柳勝,就是給柳勝弄死縣令大人都不敢說個不字,涂家現在正炙手可熱,又是邊境守將,手握一定的兵權,遠不是他們這一介縣令能得罪的,雖然涿縣是涿郡的治所。
如今涂家的名帖在北境幽并二州的各郡縣非常有影響力,午時剛過,涿郡郡守攜涿縣縣令親自具名相請,邀請涂霖前往郡守府赴宴,初始涂霖有些驚訝,縣令無非是一個官制千石的撫民小官,可郡守的官位就已經是中級官員了,與父親和叔叔的官階相等,不過父親手里有些許兵權,三叔也算是當朝名將,涿郡的郡守恐怕就沒有那么多權力了。
片刻之后,涂霖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害關系,郡守吳卓肯降尊來拜訪自己肯定是為了涂家出產的貨物,這幾年并州與草原進行的大貿易讓很多人眼饞,吳卓無非就是利字當頭嘛,眼紅并州豪族風風火火的與草原人做貿易,他們這邊卻冷清的多,還要時不時的遭受到鮮卑人的襲擾。
檀石槐是與涂家有過約定的,雖然這個約定屁都不當,誰都沒有真正的當回事,可是卻是一種默契,你不來打我,我也不去找你,咱們安心的做買賣,鮮卑貴族安心的享受美酒,美食,貴婦穿著美麗的絲綢,漂亮的跟花朵一樣,冬天對于族人來講也好過多了,不用燒那些臭烘烘的牛糞,這就是幸福生活。
可是約定的只有涂家所在的并州,幽州和涼州并不在約定范圍內,夏育任北地郡太守,聽聞夏育很有能力,鮮卑兵寇北地郡時數次皆被夏育領軍擊破。如此一來,鮮卑能夠搶掠的地方就剩下幽州一地,這時幽州并沒有對鮮卑的名將存在,公孫瓚還在遼西郡當個小吏呢,故而鮮卑人多來幽州,商道就經常因為混亂而斷了。
吳卓并不止代表他們吳家一家,而是代表幽州很多的家族,面對這樣的人涂霖整理儀容,帶著拜帖與家將前往郡守府,至于惡霸柳勝的事就不是事,想來如果事兒談成了,世間也就再也沒有柳勝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