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后的楊楓，朝宿舍不緊不慢走去。
路過操場，里面人影稀疏。
楊帆背著包進去，在自動售貨機旁停下來，刷臉買了瓶水。
喝了兩口，他把書包和水放跑道旁草地上，趁著夜色跑幾圈。
跑得汗流浹背，腿腳略微酸脹，楊楓才停下來，大口喘氣。
等他呼吸平穩下來，準備回宿舍，包里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拿出來一看，是老媽的電話。
“媽。”接通電話，楊楓笑著說道。
“小帆，忙不忙？”楊媽問道。
母子沒聊幾句，楊媽說道：“跟你爸說幾句。”
說著不由分說就把手機交給楊爸。
很快，那邊傳來楊爸的聲音：“喂，小帆。”
“爸。”楊帆有些不情愿叫道，他跟楊爸的溝通，近些年來，越來越少。
尤其離開家鄉羊城來津海市上學后，他從未主動給楊爸打電話。
不是他打給楊媽，就是楊媽打給他，然后楊媽讓他跟楊爸說幾句。
“小帆，你是不是還在怪爸爸，生爸爸的氣？”楊爸也知道自己跟兒子之間的問題，有些自責道。
“冷靜兩年多，早就沒有了，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好。”楊楓聲音平淡。
“也許不是為你好，是在扼殺你的天賦和青春。”楊爸忽然說道：“全國大賽選拔賽快開始了吧。”
頓了一下，沒等兒子接話，楊爸有說道：“你去吧。”
正一邊走路一邊打電話的楊楓聞言一下呆立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同意我玩王者榮耀了？”
對于楊爸知道全國大賽進程和相關事宜的事，楊楓一點也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從小反對他玩王者榮耀的爸爸同意他玩了。
這個玩，是當正事的玩。
楊爸，當年是個出色的職業選手，可惜因為種種意外，職業生涯中從未獲得過一次kpl冠軍。
唯一一次入選國家隊，帶領國家隊征戰奧運時，也在冠軍之夜敗北，遺憾退役。
“試試看。”心底似乎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楊爸說話語氣都變得輕松起來，隨后他又補充道：“如果全國大賽都進不去，你就老老實實學習，按部就班，先念完大學再說。”
“一定，大四課程我都差不多自學完了，現在去跟大四的學霸一起參加考試，他們都不一定能考得過我，我的基因可是很強大的。”楊帆心結被打開了一般，跟楊楓說話的語氣也有了幾分從前。
那邊，傳來楊爸輕松的笑聲：“那就好，你跟你媽說……你哭什么啊……”
電話里隱隱傳來楊媽哭著罵楊爸的聲音：“都怪你，當年你要是不強烈反對小帆玩這個游戲，他能離開我們羊城，千里迢迢跑去津海那個破地方上大學嗎？自從他走后，我就整天擔心他吃不好睡不好……你沒能念完大學，憑什么一定要讓我兒子去彌補你的缺憾？我不管，你明天就給我去把我兒子接回來，我不要他背負你的期望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我只要我兒子快快樂樂的……”
等楊媽哭夠了，母子重新對話。
“媽，這里挺好的，我很喜歡。”楊楓笑道：“北方有雪，冬天可以站在冰封的海河或獨流減河上，面朝大海……”
楊媽打斷道：“我們羊城很差嗎？珠江不夠你游嗎？你要想從珠江游進大海我也不反對。”
楊爸多了一嘴：“兒子的意思是能站在河面上，珠江常年不冰凍，站不上去。”
“好啊，你就是想把我兒子趕走，嫌棄他，不想讓他待羊城……”楊媽又開始跟楊爸撒氣。
楊爸不再說話。
跟父母通完電話的楊楓沒繼續往宿舍走，而是呆立原地。
老媽這個電話來得有點晚了啊。
要參加全國大賽，就得先進南大校隊。
楊爸絲毫不懷疑兒子有這個實力。
可楊楓剛拒絕完校隊的邀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