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希淚眼朦朧,扶著父親,一手將袖珍琴放到一旁。
望著前方波濤洶涌的海面,她心里一陣發酸。
若是只自己被栽贓陷害便也罷了,可如今連累到老父,父親已經身患重病許久,出海以來病情越發嚴重,日后若是出了三長兩短,她又該怎么辦?
柳承希完全想不到,自己的一切,會在短短幾年內,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她還是父親倍加寵愛,堆砌資源也要想盡辦法習武的掌上明珠。
轉眼,不過兩年,她便從商會會長之女,淪為被栽贓陷害,毒殺自己后母的惡毒之人。
命運,便是這么殘酷莫測。
偌大的柳家商會,如今想必已經盡數落入了大舅手中。
回想到大舅那位,無論資質還是心計,都遠勝自己的表姐,柳承希心中便一陣冰涼。
若非她輕易信任對方,如今又豈會落入如此下場,還連累父親跟著顛沛流離。
“柳重絕對不會放過我們,之前上船,我便已經提前察覺到,這里有跟上來的他們花錢雇傭之強人。”
一旁的宋世雄聲如蚊蚋道。
“或許是船頭水手,或許是一起上船的其余人。其中必然有被收買,準備對我等下手的強人。”
柳承希心中一冷,但還是認真點頭。
“父親放心,女兒定會護住您周全。就算有事,女兒也定當死在您前面!”
“癡兒...我拼盡一切,想要你擺脫自己的命運,不是讓你這么輕易就去送死。不到山窮水盡,絕對不要提死是這個字,總會有辦法...總能找到轉機....”
宋世雄想到自己暴斃的妻子,雖然妻子一直脾氣不怎么好,對他一直都不怎么瞧得上,可對這個女兒,妻子和他是一樣的,傾盡全力去培養。
否則他單單一個人,也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資格,調動這么多資源,幫女兒加入血脈融合儀式。
可惜....妻子突然暴斃,被毒殺,而重重證據,全部指向自己女兒,顯示正是自己女兒下的手。
這毫無疑問,根本就是栽贓!
“我們出海這條路,柳家一共有三種方法,可置我們于死地。”
宋世雄明明年歲不是太老,多年的勞心勞力,卻給人一種七老八十的感覺。
但此時他眼中閃耀著某種智慧的光芒。
“其一,這船上必然有他們收買之人,路上定會對我等下手。”
“其二,我們前往遠希,中途若是出現海盜,將整個船只徹底失蹤報廢,沉入海底,那才是真正死無全尸,干凈利落的手段。若我是柳重,必定會選這個手段。”
“其三,遠希群島龍蛇混雜,他們完全可以等我們下船后,買兇殺人,偽裝成見財起意,也不錯。”
他笑了笑。
“但是,我賭柳重為了他女兒柳欣園,會用第一種手段。”
“柳欣園真血資質遠勝于你,如今已經是開身武者,按照其資質上限,未來說不定前途遠大。所以為了女兒,柳重必定不會放棄我手中的那樣東西。而其余兩種方法,轉折太多,風險太大。”宋世雄語氣虛弱,但言語間智珠在握。
“所以,只要那東西不讓他們找到,他們便絕對不會殺我們!”
“父親....若是我們交出東西,能不能...”柳承希忍不住淚眼朦朧勸道。
“不可能。”宋世雄搖頭,“他們殺了你娘親,與我等已經是不共戴天之仇,絕對不會留下后患,所以,只要拿到那物事后,就是我們父女死期到來之時。”
柳承希咬住下唇,一時間心亂如麻。她如今實力低微。
因為沒有根骨血脈,所以她只能習練普通武道,身上也不得不背著一個女兵身份。
可就是如此,這么多年資源堆砌下來,她依舊連一個啟明武者也打不過。
這就是血脈之力的作用。
沒有血脈,她速度力量體質都不如別人,除了鍛煉得了極其驚人的技巧,柳承希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