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衛道壓下了一閃而過的念頭,直視著堵正明那滿含疑惑的目光,近乎于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大哥,解決那幾個人簡單,卻不能簡單粗暴的刺殺,否則的話,后事處理起來很麻煩,很容易暴露事跡,最后只會適得其反,不僅幫不到父親,還平添許多麻煩。”
“呵呵...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堂哥我就是一個大老粗,身手還行,但要讓我動腦子,絕非我所長。”
堵正明一陣傻笑,有一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連忙追問道:“衛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可以不著痕跡地解決掉那幾個人?”
“當然,不然的話,叫你到這里干什么?”
堵衛道淡淡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緊接著,降低了聲音,神情也變得極為認真起來,緩緩說出了計劃,聽得堵正明一愣一愣的,隨即就是高興不已,滿臉的欽佩之色,直比大拇哥。
“高高,實在是高,好,就這么辦,如此一來,可謂是一舉三得!”
漸漸地,隨著頭腦冷靜下來,堵正明的臉上已經為滿滿的欣慰之色所取代,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又夾雜了一絲悵然。
“衛道,你真是有出息了,越來越好了,大伯和大娘要是看到你現在的變化,絕對比過年還高興。”
堵衛道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實在是覺得心里膈應的慌,不知道這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什么叫有出息了?
我很沒出息嗎?
什么叫變好了?
難道我以前就很差嗎?
好吧,我就權當好話聽吧~
以后還有更加讓你們驚訝、叫好的表現,等著吧。
心思電轉間,堵正明小小腹誹了一番,卻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時候,堵正明留下一句話之后,提著食盒就往外走,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好啦,衛道,我先走了,三天之內,你想要的那些消息,我就可以全都給你弄來。”
“好,大哥,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看著堵正明離去的背影,堵衛道也是一臉的輕松之色,隨意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而盡,然而,剛一喝到嘴里,就像是被蜜蜂蟄了一般,隨即吐了出去。
“這黃酒真沒意思,跟刷鍋水似的,什么常德府最好的酒樓,呸~”
嘀咕了一下,隨即甩袖而去,原本不錯的心情蒙上了一縷陰霾。
雖然前世是一個雇傭軍頭頭,但不管怎么說,也算是一個真正的職業軍人,作為一個鐵血男人,自然對烈酒情有獨鐘,尤其是華夏的老白干、悶倒驢。
酒夜流過喉嚨所帶來的那種辛辣感,最后停留在小腹處,就像是升騰起一團火,暖洋洋的,還有身心的全然放松,那種感覺讓人迷醉。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堵衛道有一些意興闌珊,就那么漫無目的地瀏覽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這是堵衛道第一次真正地探查常德府這個古老城池。
看著到處都是流落街頭的難民,境地極為凄慘,在這個殘酷的世界垂死掙扎,或是賣兒賣女,或是沿街乞討,不斷向過往的行人跪拜,堵衛道卻是極為的平靜。
作為一名雇傭軍,經年累月流轉于混亂之地,堵衛道見慣了太多太多生死場面,甚至見過比這還要凄慘的場面,
不是堵衛道冷漠,也不是他無情,而是他深深地知道,同情也好,可憐也罷,并不能解決問題,也改變不了什么,大勢如此,這個世界如此,絕非一人之力能夠改變。
所以,堵衛道麻木了,也懶得伸出援助之手,能救一人,卻無法拯救所有人,更無法拯救這個世界,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獨善其身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