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搞得堵衛道有一些莫名其妙,繼而說道:“貧道有時候也要下山化緣,采購一些日常所需,大多數的時間還在觀里,施主,里邊請。”
剛一走進道觀,堵衛道一眼就看到了一些修繕一半的屋子,顯得不倫不類。
“道長,日后有何打算?”堵衛道忍不住問了一句,又問道:“前輩,你準備一直都這樣下去嗎?這里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前輩,你還是早做打算,再尋一座道觀修行吧~何必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在哪里修行不是修行?”
“無量壽佛——”
然而,楊易之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輕輕一甩浮塵,念了一聲道語,神色忽然變得極為堅定起來。
“不行,作為太和觀的主持,貧道有責任,也發過誓言,一定要恢復太和觀就有的繁盛景象。”
“呃——”
堵衛道有一些錯愕,更多的還是震驚,近乎于是在喃喃自語,接話道:“前輩,晚輩能夠明白、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并為你的宏愿而佩服。
可是,這太和觀的規模可是不小啊,要想恢復往日的舊貌,單單是這些房子的修繕和重建、翻修,各種費用,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沒有十萬兩白銀,根本就辦不到。
如果只靠化緣......”
雖然堵衛道沒有再說下去,楊易之也明白,只憑他一人之力,就算化緣一輩子,也籌措不到這么大一筆銀子。
何況,還是這么一個亂世,一個人的力量顯得愈發的渺小。
“是啊,如果只靠我一個人,確實很難辦到。”
楊易之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戳破了那層窗戶紙,情緒低落的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若是放到太平年間,憑太和觀往日的名聲,很容易召來有錢有勢的金主,化緣十萬兩白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惜,現在時逢亂世,連年戰亂不斷,有錢人紛紛多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戰亂才能結束?百姓才能過上太平的生活?
要想重修太和觀,談何容易?
要想恢復太和觀往日的盛況,難吶~難吶啊~
恐怕貧道此生再難看到那種場景。”
說到最后,原本神色堅毅的楊易之,臉上多了幾分落寞與黯然,不禁搖頭嘆息,也沒有了再談下去的興趣,整個人處于一種近乎于垂頭喪氣的狀態,那種縹緲與淡然,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然而,堵衛道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就在氣氛越來越沉重之時,猛地抬頭,眸子里綻放出灼灼的光彩,直直地看著楊易之。
“前輩,給我二十年,我還你一個盛況空前的太和觀。”
語氣雖然平靜,盡管說得是那么的淡然,給人一種說大話的感覺,但聽在楊易之的耳中,不啻于平地一聲驚雷,是那么的擲地有聲,引得內心一陣波濤起伏,就就難以平靜。
“你說什么?”
楊易之也是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看去,眸子里閃爍著莫名的神采,臉上卻是難以相信之色,強壓下心中的那份起伏,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再次追問道:“施主,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