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墨西哥州的普安特·安蒂戈爾小鎮,此時正值夜晚,一輛房車正停在荒漠之中,車沒有熄火,前燈依舊亮著。
一個女人坐在一堆儀器當中,手里拿著筆,計算著參數。她回身拍了拍座椅,坐在駕駛座上的黛茜·露易絲癟了癟嘴,熄滅了車燈。天體物理學家簡·福斯特手中拿著一個不知名的儀器鉆出了車頂的天窗,將儀器架在車頂上,她的老師,艾瑞克·沙維格也一同鉆了出來,看著他的學生忙上忙下。
過了一會,簡·福斯特手中的讀表器數值歸零,新墨西哥州的夜空依舊澄亮,任何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中的每一顆星星。原本應該受到廣大天文愛好者歡迎的天氣卻讓簡·福斯特有些生氣,因為這不是她所期望的景象。
“等等看吧。”她仍舊滿心期待著。
“我能聽收音機嗎?”黛茜·露易絲問道。
“不行!”這個提議被簡·福斯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黛茜·露易絲滿臉郁悶的縮回了駕駛座。她是簡·福斯特的實習生,但她并不是天體物理學專業的學生,因為一直以來研究著這個在常人看來是天方夜譚的課題的簡·福斯特根本找不到實習生來分擔她的工作,所有天體物理學專業的學生都知道簡·福斯特的課題是不會有成果的,他們在私底下稱呼簡·福斯特為“瘋子”。
可正好黛茜·露易絲需要學分,否則她就需要重修課程,簡·福斯特也需要一個能幫得上忙的實習生,于是兩人一拍即合。事實證明,簡·福斯特的眼光沒有問題——黛茜·露易絲雖然在計算方面幫不上忙,也聽不懂她的理論,但她一眼就看出黛茜是個搬東西的好手——因為黛茜·露易絲自青春期以來就負擔著令她肩膀酸痛的東西。
“簡,你可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艾瑞克·沙維格好心勸了一句,但這無疑讓簡·福斯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前十七次的預測完全可以精確到秒!”簡·福斯特煩躁地跳回座位上,翻閱著前十七次的實驗記錄,想要找出自己失誤的原因。
“簡,你是天體物理學家,不是什么追逐風暴的瘋子。”艾瑞克·沙維格指的是一群在美國颶風帶上開車追逐龍卷風的人,這些“暴風騎士”一直以追逐颶風為樂,在他看來,將天體物理學和地球上的風暴聯系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切實際,他的學生就是其中一個。但簡·福斯特急匆匆的反駁。
“我告訴過你了。”她說,“這些大氣擾動和我的研究是有關聯的。艾瑞克,如果我不是百分百確定的話,我就不會讓你從英國飛過來了。”
艾瑞克·沙維格嘆了口氣。
黛茜·露易絲根本聽不懂她的導師在說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肩膀更加酸痛了,因為今天她可是把所有的儀器都搬上了車,簡·福斯特一點忙都幫不上。突然間,她在房車的后視鏡里看到了遠處天空的異像。那是穿透云層的湛藍色極光,狂風從天空吹拂大地,云層如海浪般不斷翻涌,大片光線照亮了黑暗中的荒漠,在揚塵之中透射出亮青色的光柱。雖然這與她預估的不太一樣,但簡·福斯還是趕緊催促實習生開車,向著風暴駛去。
她們看見一股黑色的颶風從天而降,頓時所有沉寂的沙塵都被卷了起來,細碎的沙子噼里啪啦地拍打在車窗上。黛茜·露易絲狠狠地往旁邊猛打方向盤,試圖駕車遠離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