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你打開肚子。”柴郡貓蹲在冰箱前大聲叫嚷,它仰起頭不斷地嘟囔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話。
“我命令你打開肚子,你這個懶家伙。”柴郡貓幾乎能夠聞道那個人造人放進冰箱里的打開一半的貓罐頭的味道了。冰箱很害羞,和一直唱著歌的黑膠唱片機不一樣,無論柴郡貓怎樣催促著這個裝死的家伙,它就是不開門。但柴郡貓并沒有生氣,因為就算是它的主人來了,也得對冰箱動粗才能打開它那冷冰冰的肚子。
“如果你不開門的話,我就要和其他人做一樣的事了。”柴郡貓發出最后一次警告。
身為一只貓,它深刻地理解到了這個家庭的艱辛。
最近幾個晚上,它的主人在和女主人造小人崽子的時候總是發出很大的聲音,而那些聲音又惹得另一個女主人生氣。她似乎也到了發情期,需要一個小人崽子來舔一舔。柴郡貓能理解這種想法,畢竟它的蛋蛋在丟失之前,也是那些母貓主動找上門的。只要在外面留下一滴尿,那些母貓就會在發情期抓門,它的那些小貓崽子也是這樣暴露的——至少這附近只有一只身上有翠綠條紋的貓。
可現在無論它在外面尿多久,都沒有母貓理睬它了。
身為一只貓,它能夠體會到自己主人的辛苦。
柴郡貓故作成熟地嘆了口氣。它原本只是一個阿瓦隆里自由自在的小精魂,直到有一天,它被一道魔法吸引了出來,緊接著又稀里糊涂地簽下了契約,永遠地和它的主人待在了一起。它過得不算太差,它對這個吵鬧的、擁擠的、同時又有許多好吃的東西的世界還算滿意,它甚至還有屬于自己的仆人——柴郡貓也不知道那個仆人蒙著眼是怎么看東西的,但她每天都會喂我,那么她一定是我的仆人。
除了那只著火的大鳥,柴郡貓總是撲不到它的尾羽,主人和女主人發出的聲音的的確確打擾了它的捕獵行動。但它并未就此事發表意見,因為不管它是否捕獵,它的主人總能從冰箱里獵殺到貓罐頭。柴郡貓深信這是一項極為困難的工作,害羞的冰箱就是最大的障礙。
“我命令你打開肚子。”這一次,柴郡貓只是小聲嚷嚷。
夜晚是屬于貓的,它會在房間角落的陰影中跳躍,找出會在杯子、在碗里、在一切容器里出現的敵人。它會在沙發與枕頭之間撲騰,抓住空氣中的閃閃發光精靈然后一口吞下。它會在月光下吟唱來自阿瓦隆的妖精長詩,即便它只記得開頭和它在偷聽妖精領主唱歌時落在鼻頭的花粉。
夜晚是屬于貓的,它會在陽光充足時躺在主人的懷抱里睡眠,享受羊皮紙沙沙的聲響和主人愉快的撫摸。它會睡眼朦朧地大快朵頤,然后忘記自己是否吃過東西,大聲叫嚷著再來一份。它會趴在一切可以發熱的東西上,享受著貓咪應當在這個世間享受的溫暖,包括魔法。
為什么不呢?貓咪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嗎?
它記得魔法,那種如同電流經過身體,讓它毛發直豎的東西。那種感覺很特別,雖然魔法屬于主人,但柴郡貓覺得自己應該能對冰箱做點什么。“魔法!”它大聲威脅道,“我會對你施展魔法,如果你再不打開肚子的話。”
冰箱紋絲不動,只有制冷機發出的輕微震動。
“你是不是怕了?”那聲音在柴郡貓聽來十分明顯,它高興地大喊了起來,“如果你害怕了,那就快打開肚子!我要吃罐頭,還有蛋糕!如果你想要保證不說出去,我可以分你一點。”
過了好一會,見威逼利誘全部失效,柴郡貓打算嘗試點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