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薩洛蒙換了只手提袋子。這么一大袋東西提在手里雖然并不是太重，但卻勒得他手疼。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要不然就是你以為我瘋了，會答應你的條件。”
“這不是條件，是請求。”莫魯神父嘆了口氣。
直到這時薩洛蒙才發現這位神父似乎很是疲倦。他的嘴唇發白，干燥開裂，額頭上滿是汗珠。他每次眨眼的時間都很長，仿佛每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都需要撐開什么重物。只不過薩洛蒙并沒有使用讀心這種不禮貌的方法來窺探莫魯神父的想法，他打定主意要拒絕了，留在這里交談只不過是禮貌問題。
“你可以當做是一場旅游邀請，你的機票、門票和食宿全都有教會負責。”極少穿著神職人員衣物的神父說，“如果你去羅馬的話，你可以住在岡鐸爾弗城堡，那里有許多建在阿爾巴尼丘陵上的小鎮，你可以在那里買到當地蔬菜。你也可以選擇去阿爾巴尼火山湖游玩、是梵蒂岡天文臺或者是教皇的私人花園；如果你去倫敦的話……”
“我就住在倫敦。”薩洛蒙閑著的那只手揮了揮，仿佛在趕走一直煩人的蒼蠅。
“好吧，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羅馬而不是倫敦，圣公會只不過是一個社會團體。”莫魯神父勉強笑了笑，“我不太想對前任教皇做出批評，畢竟那是我曾經的精神領袖。但要我說，現任教皇相較于前任教皇要謙卑得多，我認為你能和他談得來。”
“我上的不是神學院，莫魯。我學習的是物理，我選擇用數學和理性去理解這個世界，而不是出于畏懼而產生愚昧的宗教。是的，出于畏懼——即便在這個擁有真神的世界上，對神的崇拜也是愚昧的。你不能因為一個人穿得金光閃閃，會召來雷霆就對這個人產生畏懼，即便這個人真的是神也一樣。畏懼產生恐懼，恐懼產生崇拜，崇拜產生愚昧，理性不知所蹤。”薩洛蒙說道，“在我看來，宗教和現代追求偶像幾乎沒有差別，認為人的善惡觀念和秩序出自對神的崇拜，是神規劃了人類的社會性，這無疑是毫無理性的看法。你能說是哪偶像規劃了人的善惡嗎？”
“方濟各想和你談談。”莫魯沒有理會薩洛蒙的一再批判，因為秘法師不止一次說過這些話了，“就算你不喜歡宗教，那么傾聽一位長者的智慧總沒錯吧？方濟各教皇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神職人員，相反，他十分關心普通大眾的生活。和他談談吧，薩洛蒙，不會有人強迫你做任何事，這只是一場談話。”
“他談吐得體，禮數周全嗎？”
“是的，他十分禮貌。”
“他會使用刀叉嗎？”
“這是當然。”
“哦，那還真是一位讓人心生敬畏的人物。”薩洛蒙沒有接過莫魯遞來的銀鴿子，“我會去的，你只要期望現任教皇活得長一些就行。不要再來了，莫魯，我這兒并不歡迎神職人員。”
“我們的婚禮不需要在教堂舉辦嗎？”當薩洛蒙將剛才發生的事悉數告知魔女之后，貝優妮塔的提問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前幾天不是還說，談戀愛要先談一百年嗎？”薩洛蒙將手中的東西放進冰箱之后就坐在了沙發上，和貝優妮塔緊挨在一起，“貞德也這么說。說是大家的命都這么長，談戀愛至少也得以百年為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