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偽裝成小型水電站的、未曾登記過的神盾局設施,到處散發著潮濕的氣味,但這不僅僅是春天的氣味。水流近乎干涸,只有淺淺的降雨積水還在躺在渠道里。渠道內凸起的一塊混凝土地面如同水中的孤島靜靜地立在那里,雜草從路面上升起、茂盛、群聚成一個竊竊私語的綠色大家族。
他們抵達的時候這里似乎剛剛下過雨,混凝土構建的幾何形建筑被浸潤成斑駁的黑色,銹蝕的欄桿與廢棄的水管隨著多年的雨水在建筑表面留下如同血跡一般的銹色,無處不在的荒廢味道和土地上腐爛到近乎發白的落葉讓史蒂夫·羅杰斯想起了自己過去所住的地方。當瑪利亞·希爾特工拉開那道根本沒打算上鎖的柵欄門,他們走進去之后發現這里的潮濕味更重了,老化的管道一路延伸向有著燈光照明的內部,但無論多少光線都無法驅散鐵皮墻面上的大塊銹跡。
他又想到了自己不久之前遇到的那個本應該死去的人。不知怎么地,他在想起那個人的時候往往會在腦海中的畫面上涂上一層昏黃的顏色,就如同水電站外的銹跡一樣。
一切都生銹了,包括自己,史蒂夫·羅杰斯悲哀地想道。
“她中槍了!”瑪利亞·希爾朝著迎面跑過來的醫生說道,“失血一品脫,或者兩品脫。”
“交給我吧。”醫生從山姆手中接過患者。當瑪利亞·希爾特工帶著他們走到基地內的一處房間時,他們這才見到了原本應該死去的尼克·弗瑞,以及在這里等待許久的薩洛蒙·達蒙內特。就算是失血到近乎意識模糊的娜塔莎·羅曼諾夫也瞪大了眼睛。
史蒂夫·羅杰斯看著眼前這兩個心懷鬼胎的人似乎想要問些什么,但他卻被尼克·弗瑞堵住了話。他閉上了嘴,相信自己能得到一個正確的解釋。
醫生沖著薩洛蒙挑了挑眉毛。秘法師站了起來,做到醫生原本應該坐的位置,接替了他接下來的工作。這位醫生已經見識過了薩洛蒙怎么使用手術刀,那次是基于尼克·弗瑞的信任他才讓這個沒有行醫資格的年輕人動手,這一次他是想要教這個年輕人使用藥品。
“你也知道,我保證不會留下傷疤,而且會很快愈合。”薩洛蒙帶上了乳膠手套。娜塔莎·羅曼諾夫看了他一眼,勉強笑了笑。僅僅一天不見,她看上去就憔悴了許多。臉色蒼白,嘴唇干渴開裂。在醫生確定了麻醉用量之后,薩洛蒙這才開始了這場教科書般的快速手術。
“你的預言能力很強大。”羅曼諾夫特工低聲說道,“我們的確弄明白了那是什么東西。”
“預言不是萬能的。”即便手上正忙,薩洛蒙也有精力回答。“卡瑪泰姬的專攻預言和防護,我們看到的是可能性。”他說,“平行宇宙的可能性,但無論在哪里,你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預言到我受傷了嗎?”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意味深長地問道。薩洛蒙都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他才放下特質的超細止血鉗,開始從次元袋里掏藥水。
“是的,我知道。”他說,“喝下這個吧,你過去就喝過好幾瓶了。你的肋骨受傷了,要是再不進行治療,過幾年你就喘不過氣了。”
“脊柱損傷、胸骨斷裂、鎖骨粉碎性骨折、肝穿孔再加上要命的頭疼。”躺在病床上的尼克·弗瑞向眾人宣告自己病情的同時也在向他們講解最近的進展。雖然他說自己受了那么多嚴重的傷,但他看起來卻生龍活虎,娜塔莎的失血癥狀都要比他嚴重一些。
尼克·弗瑞看起來隨時都能從床上跳起來。
“別忘了,還有肺組織坍塌。”檢查完薩洛蒙工作進展的醫生補充道。
“對,這個可不能忘,除此之外都挺好。”
“他們給你做了開膛手術,你的心跳都停止了!”娜塔莎·羅馬諾夫不敢相信地說道。經過治療的她臉色迅速紅潤了起來,造血功能開始全速運轉,正能量替代部分營養參與細胞運作。她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清理醫療垃圾的薩洛蒙,她懷疑尼克·弗瑞比她還要先聯系這個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