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爾將軍不是來投降的,至少她的表情不是。
“我還以為我能見到您的女兒,黑爾。”吉迪恩·馬利克迎著直升機卷起的狂風走上前迎接她。這是個十分干凈整潔的女人,她穿著簡單的黑色女式西裝,披著一件厚重的天鵝絨外套,金色的長發在腦后扎成緊緊的發髻,就連妝容也沒有一般女性那樣精致。她的指甲剪得很短,沒有佩戴任何首飾,處處透露著一種干練的氣質。“我還特意為她準備了一份禮物呢!”
“我不知道您從哪里聽來的謠言,吉迪恩。”黑爾將軍臉色不變,“我至今未婚。”
“哦,那肯定是我記錯了。很抱歉,我太老了。”吉迪恩·馬利克笑著喊道,“快跟我來,阿爾卑斯山的氣溫實在是太低了。我已經點起爐火,你可以暖和暖和。今晚是個喝熱紅酒的好時機,你一定要常常斯蒂芬妮親自挑選的紅酒。”
“我很樂意,吉迪恩。”黑爾將軍跟著吉迪恩·馬利克走下停機坪。
這是一處古老的城堡,建造于數百年前,曾經屬于一位落魄貴族。上一代馬利克家族話事人在在一戰之后就把這里買了下來,作為夏天時候的避暑圣地。夏天的時候這里空氣涼爽,放眼望去還能看到青翠的牧場與星星點點的羊群。然而現在是冬天,山間的冷風帶著點雪花,在發黑的石磚構成的通道里徜徉。雖然黑爾將軍穿著厚重,但她仍舊凍得臉色鐵青,通道里點起的火盆帶來的溫暖微不足道,燃燒的木柴、燃料的氣味以及金屬灼燒的幾乎令她感覺自己置身于某個戰爭作坊里。
即便知道自己的保鏢一直跟在身后,但她仍對這次談判惴惴不安。直升機引擎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后徹底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通道里。吉迪恩·馬利克伸出手,邀請黑爾將軍走上樓梯。“或許我需要一個伴。”她挽住吉迪恩·馬利克的臂彎,“我想我可能會迷路。”
“榮幸之至,女士。”吉迪恩·馬利克笑著答道,牽引著黑爾將軍步入城堡。與想象中的不同,這里并不是一處幽邃黑暗的恐怖巢穴,而是華美溫暖的殿堂,黑爾將軍恍惚之間還以為自己走入了國王的房間——正中央的王座上懸掛著深紅色的旗幟,上面用金色的絲線繡出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鷹,金色的桂冠環繞其上。王座旁較小的座位上方,則懸掛著另一面旗幟。那是面由純黑色作為底色,用白線遠古傳說中的海德拉。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繪制著徽章的盾牌在大廳兩旁的墻面上排列得整整齊齊,雖然黑爾將軍并未學習過紋章學,但她依舊能夠分辨出那些徽章代表著什么。
蛇、鱗片與毒牙,這些徽章無一不擁有這些元素。
這些都是九頭蛇家族的徽章。
“歷史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讓我們明白自己出身何方。”吉迪恩·馬利克拍了拍黑爾將軍的手掌。他感覺這個女人的手指冰涼,就和城堡外鋪滿積雪的樹枝。黑爾將軍笑了笑,表示自己對歷史極為感興趣。
“這里還是太冷了,讓我們去溫暖的房間品嘗美味吧。”他帶領著黑爾將軍穿過一扇門扉。黑爾將軍驚訝地發現這里站著些身著漆黑盔甲的女人,她敏銳地察覺到那些盔甲蘊含的高科技。自從國防部強迫托尼·斯塔克交出技術的策劃失敗之后,美國的動力裝甲研究就站在了和其他國家相同的起跑線上。她沒想到馬利克家族還有這種技術實力。
吉迪恩·馬利克沒有介紹那些女人的意思,而是向黑爾將軍介紹掛在走廊里的那些肖像畫。“這里的每幅畫像都是曾經擁有重大功績與杰出貢獻的人。”他說,“包括馬利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