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縣令將銀子發到蘇植和蘇楠手里時,特意看了看他們身后站著的程密。
只見這位程氏容貌姣好、大方得體、舉止自如,比在座的各位富家太太亦無任何不足之處。
說她是一位農婦,還真是豐富了農婦這個詞的內涵。
“聽說那《千字文》是你帶他們背的?這學了有一兩年了吧?”宋縣令主動問起話來。
程密頷首輕笑。
“是拙婦教的,那大的幾個都或多或少在學堂里學過原文,小的兩個總共也就花了月余的時間教吧。”
臺下的富家太太聽了這話一個個恨得牙根癢癢,這程氏還真是張狂地沒個樣子,月余就能教到這般水平,讓那學堂里的先生豈不是要氣死!
指不定私底下,下了多少的苦功夫呢,還在這裝模作樣的說什么月余。簡直是不知羞恥!
“哦?”宋縣令大為吃驚。
“竟有這等本事,我縣真是人杰地靈!陶院主你可不要錯過這樣的人才呀!”
那陶院主被塞進二十幾個小娃娃,本就壓力山大,正在暗自思忖如何教導才好。
看那蘇楠才四歲有余,說不準還在吃奶、穿開襠褲呢,難道還得書院給多雇個奶娘不成?
現又聽得還要塞個女先生進來,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縣令大人到底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哪知道這底下人做事的難處!
陶院主心里雖然很痛苦,嘴上卻是很老實。
“程氏教子有方,我書院求賢若渴,待到冬月娃娃們入了學堂之后,一定要請過來!”
陶院主留下后半句話沒說,請過來照顧好您自家那四五歲的兩個娃娃,書院可不管看孩子吃喝拉撒!
程密謝過了宋縣長和陶院主的美意,就安安靜靜地站在臺上裝斯文了。
剛剛就因為和縣令大人說了這兩句話,臺下那富家太太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快要噴出火來了。
看來縣令大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在頒獎儀式賓主盡歡、即將圓滿結束的時候,遠遠地竟竄出來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宋大人,冤枉哪,救救我們哪!”
那衙役阻攔不及,他們的呼喊也被在場的人都聽到了。
程密看去,竟是那昨天跳“蛇妖舞”的娃娃和幾位婦人,唯獨不見了娃娃們的爹爹們。
一天不見,小娃娃們臉上都掛了灰,那幾位婦人也都形容憔悴。
“有何冤屈?速速道來!”
宋縣令本就是個愛孩子的人,看到那幾個掛著鼻涕的小豆丁,就愈發愛心泛濫了。
聽得冤屈,就立馬眉頭一皺,把手下們挨個瞪了一遍。
那幾個手下就有昨天負責抓人的官爺,看到宋縣令的眼神立馬慫了。
“宋大人,我們本是從那莪山過來的參加童子秀的,沒想到昨天舞才跳到一半,陶院主就說孩子們的先生跳的是有傷風化的“蛇妖舞”,要把他抓起來,娃們也跟著被扔了臭雞蛋。
可是,那教舞先生本就是桃源縣人士,我們才信了他的邪!實在不知道他教的是什么蛇妖舞!
昨天他一出事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那官爺就抓了我們娃娃的爹爹,現在還不知道關在何處呢!實在是冤枉至極哪,宋大人,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