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新鮮吶,我可是軍醫。戰場上死的人不知凡幾,想要尸體多得是。
我想要知道腎臟是什么樣的,就去割一個。想要知道心是紅的還是黑的,就去割一個。”
這引起了蘇春的注意,“那你知道,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有紅的,也有黑的……”
“春兒,春兒?”外頭有人焦急地喊。
“我在這呢。”蘇春回應道。
“你娘出事了,你去看看吧。”
蘇春跳下板凳,邁著小腿跑出去,“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你娘上山砍柴,踩空了,滾下山。被樹枝刺穿了胸膛,怕是要斷氣了。”
這可不是小事,蘇春抬腿就跑。
來報信的人說:“李大夫,你也過去看看吧。”
蘇春跑到村口,恰好見到叔叔們將她娘抬回來。
見樹枝的位置,又觀察娘親的臉色,檢查她的脖子血管,聽她的呼吸聲。
“還有救,還有救,你們快送去李大夫家。”蘇春大喊。
“沒得救了。”
“都這樣了,再好的藥也救不回來。”
“神仙來了也難救。送回家里去,準備后事吧。”
“還有救。”蘇春大喊,“她只是痛暈了。她還能救。”
“小孩子不懂事,你娘這是沒救了。”
“別聽她的,送回去吧。瘸子七很快回來了。”
明明還有救,他們就是不信。
都怪她,她是個小孩子,她說話沒人相信。
“聽她的,把人送到我那邊去。”李大夫來了。
既然李大夫出聲了,他們也就把人送過去。
才送進去,蘇春就向瘋子李示意。
瘋子李對大家伙說:“我要治病了,你們都出去,出去。”
“李大夫,我們就看看,不阻礙你。”
“滾,出去,都出去。”李大夫瘋瘋癲癲的,不是很正常,拿起東西就要打人。
村民們見了,快快拉住邊上的人,“走吧,走吧,不給看就不要看。”
“他是個瘋子,不要惹他。”
村民都到院墻外面去,蘇春急忙跑去搬東西。
“消毒酒精、針、線、止血鉗、麻沸散……”
“醫用口罩,手術服、手術手套……”
“大傻子去燒熱水。”
她叫來李大夫說:“她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內出血,我們得要把她里面的血給吸出來,我們沒有吸血器皿,唯一的法子就是用嘴巴吸。”
“她這個下面,可能碰到了動脈血管,等下拔東西后,你先壓制住她胸口,我去夾住她的血管。
我們動作得快,不讓她的心臟供血不足、氧氣不足,會死的。”
“有什么事,事后再來問我。”蘇春叫李大夫去洗手,“用肥皂洗手啊。”
當一切準備就緒,蘇春站在板凳上,對瘋子李點點頭。
在戰場上,很多士兵中箭、中矛,給他練就了快速拔東西的動作。
當他一下子把樹枝拔出來,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來。
蘇春拿著紗布棉花撲過去,一下子壓制住黃李氏的胸脯。
“噴血太多了,里邊的傷口不小,你來壓,我在邊側開口子。”
蘇春在邊側開了小口,依照她上輩子的經驗,知道了動脈血管,伸止血鉗進去鉗住。
終于止住血了。
但黃李氏的胸腔里都是血,得要將這些吸出來。
“來吧,吸血吧。”
瘋子李很不情愿,拿起一根竹管,用嘴把血吸出來。
后面蘇春用鉗子夾著針,把破了的血管給縫上。
確定黃李氏胸腔里沒有雜物后,把她受破損的地方給縫上,又把她的胸口給縫上。
把最后一個傷口縫上,蘇春疲倦地說:“縫上很容易,最怕的就是消炎。只要不長膿,一切都好說!”
瘋子李神采奕奕,他很興奮,腦子里都是做手術的場景,他一心想去找個人來練手。根本沒聽蘇春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