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發好,這好看多了。”
“以前那頭頭發,不梳理,也不綁起來,垂頭散發的,瘋瘋癲癲的,嚇了不少孩子呢。”
“可不是。”
“五朵也割眼皮了?”
“哎喲,這弄好了眼睛,五朵是不是該相看人家了?”
“五朵可長得不賴。”
“又勤快,又能干的,我娘家侄子很適合,瘸子七你看……你別走啊。”
五朵治眼睛的事被傳開了,養眼睛的瞎子張聽到了這事。
想起蘇春當時說的話,五朵有可能就是他的孩子。
拍大腿,“有一樣的眼睛,定是我家的孩子。不行,我得要去看看。”
五朵才剛拆紗布,臉蛋還是腫脹的。
看不清面目,也看不出像誰。
瞎子張過去看了又看,尋思著五朵像他家的誰,像不像他。
他去找瘸子七,正好瘸子七帶人在山上砍香蕉。
香蕉的長相不是很好,但一串香蕉也有十來斤。
“小心點啊,弄壞了賣不出錢。”
“瘸子七,瘸子七。”瞎子張找來。
“瞎子張啊,你有什么事?”
“什么瞎子,別瞎子瞎子地叫。我眼睛沒瞎,叫我老張。”瞎子張有些不開心,“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瘸子七將彎刀別在腰后,大步跨過水溝。
“怎么了?”
“我問你,當初你是什么時候?在哪撿到五朵的?”
怎么問起這個?
問起這個來,他就不大記得了。
五朵現在都十四五歲了,十四五年前是什么日子來的?
“不大記得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瞎子張靠近一點,說:“我懷疑啊,五朵是我的女兒。”
“怎么可能。”瘸子七往后仰。“絕對不可能。”
“你媳婦都走了十七八年了,五朵怎么會是你的孩子?”
瘸子七連連擺手,“她是我在河間村撿回來的,要也是河間村的人。”
瞎子張右手拍左手,激動地說:“這就對了。”
“河間村的李寡婦,我跟她有露水姻緣。”
瞎子張興奮地說:“當年我媳婦逃走后,我到外面去混飯吃,憑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獲得李寡婦的青睞。我們好了一段時間。”
“五朵,定時那個時候有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瘸子七擺手,“口說無憑,你去找證據來。”
“好,我這就去找李寡婦。”瞎子張才走了沒幾步,又返回來。
“李寡婦死了好幾年了,我上哪找去?”
……
“天下還有這么好的事?這些年了,難道他就沒聽說過五朵的事?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假裝不知道,現在五朵的眼睛治好了,人也長大了。
他就來摘桃子。這個人想得真好。”
黃李氏對門口吐了口唾沫,“啊呸。”
“這算什么人?”
“想攀親戚,門都沒有。你去告訴他,死了這條心。”
瘸子七也覺得有道理,他也不想搭理瞎子張。
瘸子七說:“等五朵的眼睛弄好了,你帶五朵回娘家去住兩天,不要理會瞎子張。”
“好。”
“明天我進城送香蕉,也給五朵物色物色。”
早點嫁出去,省得瞎子張惦記。
還得要多與五朵說說,讓她別信瞎子張亂說。
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可不能給人亂認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