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百姓你不救,憑什么要我出人出力還出錢幫你救人?
賣了整個回春藥業,都買不足救活金州的糧食。”
戴擎洗把臉,坐下和她一起吃飯。
已經有十幾天,不曾和她坐到一起了。
“這營地里有五千多人,你出入要小心些,必定有宵小隱藏在這里。”
“嗯。都有人陪著。營地里每隔兩天就會搜鐵器、利刃。”
她也怕死,就怕救人時被弄死。
不搜一下帳篷的利刃,她不敢進帳篷,也不敢碰人。
將一碗魚湯喝盡,蘇春將心中想法說出。
“能不能用當地的稅收,抵擋這一筆糧食錢?”
“怕是不行,金州的錢庫,七成上繳,三成留下,留下的銀錢全拿出來用了。要是用明年的來抵押,就得要換人上臺。”
蘇春側頭看他,“金州這么大,你就不想控制在手里?”
“這一場瘟疫,說是危險也是機會。這么一弄,就能弄下一批人來,大大小小的空缺,不知能塞多少人進來。
天下有識之士這么多,富人也多入牛毛,我們可以從中弄點什么。”
吃著飯的戴擎放下筷子,等咽下口中的飯食,才與她說話。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適合做買賣?
只要跟金錢掛鉤,你都能說上一二點。”
蘇春不以此為驕傲,“你在嘲諷我。”
“商賈之事,雖然排在各行各業的末位,但能把家業弄大的,都不是凡人。
之所以壓制商人,是掌權者怕商人利用錢財,行不利于朝堂的事。
政權不能放商人手里,商人依仗著錢財,但商業變幻莫測,稍有不慎就會丟盔卸甲。
一個被商人控制的國度,往往會你方唱罷我方登臺,不利于安定,不利于百姓安居。”
好像有點說多了。
戴擎轉移話題,“我也沒有小瞧商人的意思。大家族也是起于毫末,能成一方霸主的,都該敬佩。”
蘇春笑了。
“你心里想的,也是我心里想的。”戴擎承認,“金州是塊肉,到了嘴邊,沒有不吃下的道理。”
“能搬遷出去的都是已經有根基的人,或是沒良心的官員,留下的有識之士不少,將這些人收攏,大大壯大我們的勢力。
糧食上的事你不用管,這頭我會和天下糧倉的人協商好。”
“洪剛已經帶著藥材過來了,相信過不久會送藥物過來。到時候就不會死那么多人了。”
說道死人,蘇春心就沉下去。
直面死亡,她不怕;開膛破肚,她也不怕。
怕的是無盡的死亡,看不到頭的黑暗之路。
“吃飯。”
“嗯。”
糧食的事交由戴擎去談,也不知他是怎么談下來的。
天下糧倉居然愿意用疫情前的糧價,與戴擎做交易。
不到十天,糧食就運過來了。
陸續出現在金州,讓生病的人能得一口飯吃。
讓求生意志不強的人,有**做個飽死鬼。
戶部尚書來了,戴擎直接帶天下糧倉的少東家去找尚書大人。
兩方見面就問糧錢的事,說是吵了一架,兩方人逼得尚書大人向上遞交奏折,承認天下糧倉的善行。
且認下了另一個糧價,讓參與商談糧價的錢,從中扣下了一大筆錢。
都往國庫摳錢,國庫的銀錢更少了,皇上今年怕是連過年都不富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