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擎在練武場里耍著紅纓槍,虎虎生威。在一旁看著的蘇春見他停下來了,便拿著汗巾子過去給他擦擦。
戴擎沒拿,反倒是去碰了茶水。
“你小心燙,讓我來。”她一面說著一面走上來,早接過了碗,將汗巾塞他手里。
他倒是被嚇了一跳。“你急什么,燙著你,我不心疼了?”
又見她穿著半新不舊的衣裳。那烏黑又濃稠的頭發挽成了普通的發髻,拉長了臉面。穿這身衣服倒顯得她細巧了起來,十分俏麗干凈。
“你這是要去哪兒?你這身打扮不像是上街呀。難不成是要微服私訪去?”
蘇春將調試過的溫水遞給他,戴擎接過一口喝干。
“如今身份不同了,每每出門不是前呼后擁,就是左右帶上十來二十幾個人,張揚得很。
這般的正式出門,誰能不知我是誰?一個個上前了阿諛奉承,也是怪乏味的。
最近這些日子,都是和你呆在一起,對以前的那些產業不能親自去查看,但又不放心。想那些個壞心眼的,有沒有貪污我的銀錢。我就想用這身打扮去不去看看,算是微服私訪。
你也放心,我明面上的侍衛有十個,暗地里的侍衛有10個。去的地方又不是城外。這倒沒有什么危險。
就是顯得有些普通了些,被那些酸儒見著了,又不知會說些什么。”
“你管他們說什么,嘴巴長在別人嘴上,總是會在背后說點什么的。就當是看不到,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他不反對她出去。
“如今家大業大,回春藥業就成了礙手的,我是想尋個人替我把這份產業給守下去。將來傳給小錦也好,傳給沐陽也罷。”
戴擎幽幽地看著她肚子,回京到現在,都過了兩個月,怎么不見這肚子有動靜?
難道她想騙人,真的不想再生了?
不想其他,戴擎與她說:“回春藥業,見證了我的成長,也見證了你起于微末。說是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如今事而多了產業多了,這回春藥業拿在手里又成了雞胗,還是早安排人來接手的好。”
“我已經物色好人選,這次過去考察一番。”蘇春話鋒一轉,“聽說父皇讓你到戶部去,可是真的?”
多喝一碗水,盯著眼前這婦人,她褪下綾羅綢緞,拿下金銀珠釵,倒別有一番風味。
“父皇的考驗結束了,我們這段時間做的東西還真沒有白費。我還真想看看二弟的臉色,看他此時是不是變了一張臉。”
戴天明就不是個甘于平凡的,以前想著搶世子之位,現在想著搶皇位,還處處給他設置陷阱。
如今他抬得越高,戴天明的臉色就越難看。
“你不在京都的日子,他可威風了。如今你回來了倒是風水輪流轉”蘇春就是看不慣舒王一家囂張的樣。
想起戶部的事,蘇春說說自己的想法。“這些年一直對外用兵,百姓得不到休養生息,國庫也是沒錢的。
如果不是有海外的船運糧食進來,這些年早就有山賊舉旗造反了。你這次去戶部不僅是觀風還得要想出法子來,讓百姓提高生產力才行。”
“對交趾用兵后,未來的五年可能都不會有戰爭。五年的休養生息,也讓百姓安居樂業。”
由著她把他便服脫去,他伸手去將官服穿上。
蘇春與他說:“朝廷里有兩種聲音,一個是想要對外掠奪,一個是想要發展自己的土地。
現在都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都是無本的買賣,都爭著要自己造船,到外面世界去掠奪一方。
這里里外外都不是好人,你可得要小心些。擋了別人的路,別人可不會讓你活著。”
“你是什么看法?”戴擎問她。
“我,我沒有什么看法,我現在只想讓自己活得舒坦些。”接過秋菊遞來的掃子,給他掃一掃官服。
“母后派來教規矩的人,你給擋著些。要是塞人過來,你也要擋住了,別糊里糊涂把人給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