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業扔了東西便走,林茜檀抬頭一看,只見一對用細繩包裹起來的護膝正被扔到了她的眼前。
林茜檀不免覺得好笑,又看了看在旁監視的婆子,心想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又在抽得什么瘋,怎么突然想起關心她。
雖說姑且算是好意,可她又不是他,他被父親罰跪能這么干,她能嗎?
邊上的婆子已經看了過來,眼神銳利,剛正不阿。就好像林茜檀只要敢把林子業扔進來的物件戴到腿上,她就去稟報林權的模樣。
林茜檀笑了。
她父親是東山侯夫婦的嫡子,而林子業則是林權唯一的兒子。
也因為就這么一根獨苗苗,無論是林權也好,陰薇也好,打從林子業出生就對他寄托了厚望。可或許也是因為這樣,過猶不及,他反而被養廢了。
年紀不大的一個少年郎,成日與周圍的丫鬟廝混,一屋子的脂粉氣,也不知道是在和誰反抗。
林茜檀和他不過是面子情,他不跟著林碧香一起,像小時候那樣往她的繡花鞋里偷放小釘子就不錯了。他給的護膝,別說有婆子在,就是沒有,她也不敢用!
不過東西被扔進來,林茜檀還是撿了起來,揉了揉,當著婆子的面,塞進了上衣口袋里,稍后處理。
直到夜露深重的時候,林茜檀跪足了時辰,膝蓋疼痛,被錦荷扶了起來,主仆倆一起,一瘸一拐地相互攙扶著往銀屏閣走去。
銀屏閣便是林茜檀的閨房。云州的林府里是叫這個名字,京城這里用的也是這個名字。
宋氏早就焦急地等在了銀屏閣的門口,那邊林茜檀的身影剛剛露了個頭,宋氏就立即快走幾步來到林茜檀的跟前,伸手攬住了林茜檀。
嘴里還念念叨叨的,一看就知道林茜檀挨了跪:“侯爺也真是的,不就是晚了一些,也犯不著這樣啊……”
林茜檀笑了笑:“是父親罰的。”
那邊宋氏聽了,也不過是隨口把炮頭挪了挪,把“侯爺”兩個字改成了“三老爺”,就繼續啰啰嗦嗦了。
宋氏只以為林茜檀是因為晚歸被罰,卻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原因。林茜檀和錦荷已經事先交代,錦荷不會說出在含章院中發生的事。
也不知是哪個長舌婦,一傳二,二傳三,林家人遠在回京路上,居然一進京來,就聽說她在楚家“得罪”了錦華公主。
林權的原話是這么說的:“四公主是陛下、娘娘掌珠,你是做了什么惹得她不快?”
她做了什么惹了錦華公主不快?她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