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檀還記得陰韌的長子陰槐。
和幾乎不對女色感興趣的父親不同,陰槐是個真正的色中餓鬼。
所以這個色中餓鬼早早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兩輩子里陰槐和林子業關系都不錯,前世時林茜檀最早注意到這么個人,還是因為他和林子業一起出去,卻只有林子業一人回家了。
那時候,還稍稍鬧過一陣。
也許也是因為這層關系,陰韌約等于后繼無人,轉而便將外甥培養起來,也算是因此開啟了董庸之后官運亨通的青云路。
林茜檀閉眼假寐,捋著這些思路,不知不覺就抵達了楚家。
和之前過來不同,這一回門口的管事再不敢輕忽,甚至殷勤備至,林茜檀一路進到了舅舅和表兄表姐為她準備的生辰飯桌上。
說是慶生,其實不過就是一家人簡單吃個飯,并不鋪張。除了在宮中擔任女官的大表姐楚佩不在,就連舅母江寧娘也坐在了那兒。
壽星最大,飯桌上氣氛和樂,就連江寧娘也難得不與林茜檀擺臉色。用過飯,楚漸夫婦離去,將空間留了出來給年輕人。
林茜檀帶來的那些人自然早就以回來楚氏探親訪友的名義四處散開去,林茜檀和楚絳兄妹又甩開了伺候的奴婢出了飯廳,沿著楚家的樓閣轉悠。
林茜檀是表小姐,其實對楚家的一草一木都并不陌生。幾人走走停停,說些小時候的舊事,也總說不膩。
直到楚靈神不知鬼不覺地脫了隊,林茜檀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和楚絳獨處的狀態。
氣氛有些曖昧,楚絳用他溫潤的嗓音,用不快不慢的速度時不時說著話,兩人踩著甬路,穿過籬笆,走過廊洞,來到楚家里一處平日甚少被用來念書的小閣樓。
閣樓里裝的最多的自然是書,卻也絕不會缺少古畫名琴點綴。平整大理石的地磚上,桌椅板凳俱全。正廳四角各有一樹瓶花增添艷色。
甚至于,上了樓梯,在二樓處,還擱著一張正被半開的窗吹進來的風吹飛幔紗的醉翁床用來讀書讀累時候歇息。
林茜檀不覺得如何,楚絳卻是心里有些難以克制的歪念頭。
看到床榻,他更是莫名害臊。他像是故意轉移自己注意一般,沒頭沒尾突然把話題岔到了之前林茜檀托人回來告訴的事情上來。
說的是提醒楚靈盡早將婚事定下。
楚絳一說正事,果然便將旖旎念頭轉開了去。
而天隆帝,也真的就起了再將楚靈納入后宮的心思。
楚絳說話有些揶揄:“母親難得把你說的話當圣旨一樣,簡直堪稱旨到即行。”一聽林茜檀傳話說皇帝盯著自家小女兒看,就緊張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