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嬤嬤親自盯著林茜檀抄了女誡,把幾頁紙張拿了去,交給了陰薇。
陰薇看著上面只是比狗爬字稍微好上那么一點的字跡,詢問了茍嬤嬤幾句,便勉強稀釋了懷疑。
林碧香正好過來,看見那幾張紙,立刻明白是誰的手筆,笑道:“娘怎么不叫她多抄幾遍?”夜里挑燈抄這些,最傷眼睛了。
陰薇奪過紙張,揉成一團投擲去了火盆里:“這種東西不過是惡心惡心人罷了,就她,叫她多寫幾遍,你那個二伯母還不趁亂咬上來。”
林碧香卻不是過來和母親說這些的。
近兩日天氣不錯,林碧香剛剛邀請了幾家小姐過來家里聚會剛散。那邊一散會,她就到陰薇這里來了。
只要不提婚事,母女倆一定最是和諧。但凡碰一碰林碧香嫁人的事,兩人總是要不快的。
林碧香已經挑明自己要嫁楚絳。陰薇又絕對不同意。兩人為了這個,沒少爭辯。
林碧香過來與陰薇說的是皇家秋獵的事。
無論是夏朝或是如今商朝,都是馬上得天下,燕氏從還不是皇族的時候起就有資格參與大夏蕭氏皇族每年通常都會舉辦的秋獵。
天隆帝自己就是武將出身,即位以來也一向看重圍獵這樣練兵與休閑并重的大型活動。每年圍獵,各家子弟以武會友,爭奪皇帝賞賜,很是熱鬧。
林碧香和陰薇說起這些,很是興奮。她們一直跟著林陽德待在云州那樣的鄉下地方,也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回秋季圍獵。林碧香無不遺憾地看了看火盆里已經被燒成灰的紙張碎屑,想到什么,與母親道:“就該叫那賤人生的在家抄女誡,皇家圍獵這樣的大事,她去了,只會丟了咱們林家的臉。”
陰薇看了女兒一眼,眼皮一跳,似乎是在思索女兒這個看似無厘頭的提議有沒有可行性。
平心而論,陰薇也覺得林茜檀長得好看。螓首蛾眉,杏眼桃腮,雖說身段不及林碧香豐滿,但該有的也都有……
楚氏的血統,名不虛傳!
陰薇自認毀了楚泠的女兒,叫楚泠的女兒嫁個糟爛丈夫,是她義不容辭的使命。
為此,從小對林茜檀的洗腦灌輸,乃至到后來林茜檀長大一些時各種露臉的好機會,陰薇都不會叫上她。
更甚至,陰薇本來的打算,其實是叫林茜檀在云州就地嫁了——她連人都給找好了——家里雖說有十八房小妾,但至今沒有嫡子的大財主張老板便是她從一堆云州當地的男人當中為林茜檀“精挑細選”出來的對象。
正說親呢,誰知整個侯府驟然都要回京,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茜檀也記得這位家里從事鐵器打造的張老板。
說來也巧,鄭國公府張家有一位遠房族親就在云州做生意,這位張大老板還算是現任的鄭國公張魯元的遠房叔叔。
所以她是差點就做了張嫣的叔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