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香的事就已經夠叫她焦頭爛額的,現在外頭的人說起林碧香,再不是什么贊美之詞,而是說林家八小姐,不潔。
林茜檀先是笑一下,看了看半日宴會下來賓客,道:“但愿一切順利吧。”東平郡王府帶來的政治余波并沒有消散,也仍然有些未知數。
陰薇哪里能注意,她在外面給林碧香想方設法找婚事,平息議論,她的好女兒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和表哥洞房上了。
宴席從始至終林茜檀都沒有任何機會和處于人群正中被包圍著的王元昭說上話。于是她靜待著,興許這個不聽人勸的家伙,今天晚上會自己出現。
王元昭也的確是這么做的,白天錦繡繁華落幕,到了夜里,他依然還是小漁村里那個有事打魚,沒事便喝喝小酒賭賭銀子的人,繼承自前朝山陰公主的華麗國公府絲毫不能叫他歡喜,倒不如墻頭樹枝喂蚊子去。
自然,大冬天是沒有蚊子,只有西北風的。
大冷的天,林茜檀也關了窗子,直到一個小石子砸在窗子上,她才知道,王二狗來了。
明知道應該叫他王元昭,林茜檀卻總覺得,這人應該還是王二狗,一個名字糟糕,還會偷人小衣服的混小子。
王元昭自然是來解釋的。
林茜檀聽了聽茍嬤嬤的動靜,確信無事,這才壓低了聲音,問他怎么又來了。
王元昭笑了:“明明是你的眼睛叫我來的,我真來了,你又偏要故作矜持再問。”
林茜檀愣了一下,像是在回憶自己何時眼神暗示過他。
王元昭卻是心想,若不這么說,不知道要不要吃閉門羹!
接下去,王元昭說了說,自己怎么和晏國公府扯上了關系的起因:“聽說我娘二十年前和我爹有過一段緣。”
這些,林茜檀或多或少已經知道。
如今誰都知道晏國公王善雅十八年間往返,是為了尋找兒子,但林茜檀比起王家內部那些不得不說的故事,似乎對王大狗反而更感興趣一些。
可惜這么個問題,連王二狗也不知道。
王善雅和夏三娘生活過一段日子,然后生下了共同的兒子,但以王元昭的回憶看來,似乎王善雅有些不大愿意提及王大狗的來歷。
那個繡了“昭”字的香囊這時正掛在那兒,上頭的線反射了光彩,林茜檀也不非得執著問出些什么來,笑了笑:“原本還真的就當做是只是個保平安用的東西,沒想到這上面繡的,根本就是你的名字。”
這一點,王元昭也是被告知了身世之后,才知道的。
正說著,樓下忽的傳來一點動靜,林茜檀飛快收了笑意,暗道說了半天倒是把最重要的事忘了:“院子里來了個眼線,等著抓你,你下回若無事,當真別來。”把那天王二狗走了以后的事給說了說。
王元昭聽了便笑:“我都不知道,七小姐何時有了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