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如何說?就好像每次要去想的時候,腦子里的記憶就像花屏了似的,看不真切。
周逸也不多問。反正他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守著楚泠的牌位過日子也就是了。林茜檀在離開養生堂之前,自然去了母親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叩拜上香。
綠玉倒是第一次跟著林茜檀到這地方,也是頭一次見到那般稀奇古怪的靈堂。布置得奇風異俗還不止,就連牌位上書寫的,也并不只有傳統的方塊字。
靈堂的高處,甚至掛著一副奇怪的字符畫,畫像上的字倒是綠玉勉強認識的。
綠玉甚至念了出來:“元素周期表。”
綠玉不解,林茜檀同樣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告訴綠玉:“聽周叔說,那是我娘親在生時最喜歡的一幅畫,據說是海外傳來。”南邊的沿岸海口上,的確有些海外的商人傳播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大商人不怎么理睬他們,不過也不是絕對就沒有愿意和他們交流文化的。
楚泠想來就是其中一個。
楚泠留給林茜檀的那些書籍之中,也有用那些異國文字書寫而成的東西。只是林茜檀一直欠缺懂得的人來幫她解讀。
林茜檀沒有多想,從周逸這兒離開之后,便乘車走上了街道。滿城的春意,令她不由慢慢行走其中。
城里的輿論風向已經在林茜檀的操作之下,完全轉了個彎。林碧香已經完全不出門,林茜檀卻沒有這些壓力。
她甚至還有心思開玩笑說:“過兩日元宵燈會,咱們可得好好玩玩,不然等八妹妹落胎的消息傳出來,咱們就更不好出門了。”
她和幾個丫頭玩笑著,車子開了過去老遠。反正都出來了,她打算順路去楚家看看。
她路過的某處二樓之上,正有一個長相陰戾的男人站在那兒,似笑非笑地對著底下行駛過去的馬車看著,他的身后,正有侍從遞上紙筆,伺候他即興作畫。
一邊畫,他還一邊問身后的人:“七小姐和楚家的婚事,如今走到哪個流程了?”
自然有個人出來回答他。
林茜檀和楚絳的婚事,走到了納征之禮,江寧娘無力阻止,便干脆眼不見為凈。江芷悅不愿意放棄,在楚家干脆以生病為由住了下來。
年前時在陰家府上的那一次落水,叫江芷悅年紀輕輕就傷了元氣。江寧娘憐惜她獨自一人進京,便沒放她回江家在京城的別院,反而是把她留在了楚家,就近照顧。
那日的事情,究竟是不是林茜檀做的,江芷悅是最清楚不過。但她在好些之后,偏偏裝作不是自己主動找上了林茜檀。反而是在楚絳跟前,說盡了林茜檀的壞話。
楚絳不相信,江寧娘卻是越發深信不疑的。只可惜她在丈夫跟前矮了一截,丈夫要給楚氏留后,她自己生不出來,又不肯在徐娘半老的歲數弄個小妖精到丈夫身邊分走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寵,只能捏著鼻子忍了林茜檀害她寶貝侄女落水留下病根的事。
外面的仆人進屋稟報說,林茜檀又來了,她本來還算湊合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