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侯府安靜了有幾天的時間,這期間侯府閉門謝客,外面的人窺視不到里面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每天只有進出買菜的奴才能夠偶爾打開小門。除了這些,幾乎再沒有其他人影往外走的。
闔家上下的人全被林碧香連累得有些不敢出門。林碧香壓力之下,連帶得脾氣也更大,看誰都不順眼。
“畢竟是咱們丞相大人的外甥女,就是牛氣哄哄的。”林茜檀不在沒臉出門的行列里。
她可是手里忙著賺大錢的人,才沒工夫去把自己和林碧香算成是“自己人”去。
生活忙碌而充實,和楚家的婚事也并沒有受到影響。雖然林茜檀聽說江寧娘曾經以此為由,試圖拆散過這樁婚姻。
林茜檀偶有一次在京城里的酒樓上,碰見過江寧娘和江芷悅。江芷悅花了一兩個月的工夫,把身體養得恢復起來。盡管落下病根,但起碼總比林碧香好得多。江寧娘帶她散心,結果碰上林茜檀,心情反而差了些!
郎中說她雖然來日容易滑胎,但起碼生育并不受影響。
林碧香卻遭遇大罪,被害慘了。不管是不是林茜檀做的,陰薇都會把這筆賬算到林茜檀的頭上。
林茜檀屋子里的丫頭們,就有幾個被陰薇叫去,試圖威逼利誘打探過情報。
可惜林茜檀每日里有在家里的時候,不是在那兒看書,就是在那里做繡活,甚至于還有工夫給家里的幾位女性長輩做了幾件貼身的小衣服。陰薇問不出什么特別的來,暗暗心驚林茜檀不再是她能夠掌控的那個小女孩了。
林茜檀自然也給陰薇做了衣裳孝敬,陰薇越是等著拿她錯處,她就越是在一些明面上的事情上做得努力不出錯。
唯獨除了嫁妝這么一件事情,兩人擠住在了那兒。
茍嬤嬤被林茜檀收拾得差不多,雖說不可能多么忠誠,但也是偶爾可以拿過來用一用。
所謂有一便有二,茍嬤嬤出賣了陰薇一次,便能出賣第二次,林茜檀問起陰薇的事,能說的,茍嬤嬤也會說上那么一兩句。
雖說知道自己的嫡母屁股上長了兩顆小痣這種事情,眼下看來是沒用,不過誰知道以后會不會用得上。
陰薇阻止林茜檀拿回楚泠留給自己的嫁妝,其中心思,固然是有叫林茜檀沒錢可用的意思。
更多也是她自己在打那一筆嫁妝的主意。
相比之下,沈氏說替林茜檀看著那筆嫁妝的說辭,則明顯可靠真心得太多。
若不是有那么個祖母在,估計就是沈寧,拿著那一份嫁妝在手里,也忍不住動了貪心了。
林茜檀知情識趣,沈氏點頭答應給林茜檀交還嫁妝的時候。林茜檀只當看不出來其中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物件被沈寧動過手腳以次充好掉了包。非但是這樣,還主動給沈寧送了五百年前的古老文物,充當沈寧替她看守嫁妝的謝禮。
這天是二月十二,林茜檀剛剛將楚泠那筆嫁妝拿了回來,就敲鑼打鼓地出門去,做出一副沒見過錢出去享受的模樣來。
外頭正是花朝節盛會。
惹得陰薇在府里冷笑著罵她:“瞧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眼下府里人都做縮頭烏龜,就她顯擺。
林茜檀的確是個鄉巴佬,之前沒拿回嫁妝,她在府里就是單獨給自己加菜,都要裝模作樣地扮窮。
拿回來嫁妝,許多事也就不必裝得太刻意了。
也虧得是茍嬤嬤并不認字。
林茜檀每天當著她的面,對著那些賬冊什么的涂涂改改,她還以為自己是在練字。
不過林茜檀也不怕茍嬤嬤如何繼續泄露自己的影蹤。
茍嬤嬤的兒子茍東和茍西現在欠了自己一屁股債——放債叫茍嬤嬤母子傾家蕩產的是她,借錢給茍嬤嬤“還錢”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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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之上,林茜檀邀請陳靖柔、顧晴萱和張嫣幾人,聚在一處,幾人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很是開心。茍嬤嬤現在老老實實,就是宋氏不在,她隨便一個大丫頭也鎮得住她。她可以放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