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隆帝御駕親征,朝中事務全被擱在了顧家手里。顧屏忙碌,林茜檀的拜師禮便被簡略地一筆帶過了去,大家都不知道,顧屏收的那個女弟子姓甚名誰。
林茜檀從別人耳朵里聽見自己拜師的事,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
林茜檀沒有對顧屏隱瞞自己有心踩進朝堂的心思。顧屏聽后,并不在意她對老師心存利用,反而為她調整了入門讀物的類別。
跟著陰韌,所學甚雜,林茜檀欠缺對朝堂上合縱連橫的系統性認識。她要做的,是與顧屏學來經驗,少走彎路。顧屏直言說她性情當中軟弱的部分根深蒂固,總會時不時影響她行事。
林茜檀虛心接受,將老師說的話聽了進去。
旁人說起顧屏招收的女弟子,紛紛不曾放在心上,認為女人多半不能成事。之前還以為顧屏招生,是傳衣缽,結果卻叫許多人都覺得十分失望。
別人給了低下的評價,林茜檀也不在意,知道林茜檀這件好事的錦荷等人,理所當然憤憤不平的。
待梅從宋氏那兒回來,說了說宋氏近日的情況,末了,也沒敢說宋氏差一些和街坊鄰里吵起來。
起因不過是因為有人嘴欠,說顧屏老了老了總算知道開竅,以招收女弟子為名,實則是弄個女人在身邊紅袖添香。宋氏也知道林茜檀這事低調為好,到底是忍住了。
不過待梅不說,林茜檀自己也早從顧晴萱的嘴里知道了。顧屏明知有這個流言,面對她這個新學生還談笑自若,足見坦蕩。
待梅只挑好的說:“嬤嬤雖說是身子有病,可每日里閑不住,總四處走動,郎中都管不住她。”
林茜檀正拿了一根鑷子,在香爐里戳啊戳的。
“那你下回去,便跟她說,若是想著一輩子不用回來見我,就使勁不聽郎中的話。”
待梅聽了就笑。
待梅說著說著,又一驚一乍提了一句:“…小姐猜一猜,奴婢回來的時候,碰到了誰?”
林茜檀掃她一眼。
待梅笑說:“說來可是巧事,奴婢碰見那王家的二狗子……啊不對,是晏國公二公子,奴婢在那兒碰見他了。”
不遠處風光和霽月反應比林茜檀還快,聽見舊主的名字,下意識回頭。
林茜檀也是微微訝異,不過也并不奇怪。京城不是她開的店,大馬路的,誰都能走。
待梅見林茜檀似乎不十分感興趣,于是補了一句:“二公子告訴奴婢說,他是回家,他把千石村那兒的娘和大哥給接來了。”
王元昭把夏三娘給接來的事,林茜檀早就聽王元昭自己說過了,不過倒還真不知道,王家的宅子會和宋氏家里的那個宅子靠得近。
待梅說完便退下去。
林茜檀玩弄了一會兒香爐,站了起來,帶人去了沈氏那里。
陰薇恰巧便在那里,林茜檀過去的時候,陰薇正和婆婆說到林碧香的婚事。
“……姐妹同嫁一夫,傳出去也是美談。”
林茜檀心想自己出現得太不是時候。陰薇正繼續前面幾次,勸說沈氏促成林碧香給楚家做媵妾的事情。
林茜檀想要撤腳已經來不及了。陰薇看見她,久違地露出了和善的嫡母笑容,對她道:“檀姐兒,你來了。”
林茜檀自然也呼喚了一句:“母親。”
兩人嘴上親熱,實際上眼底都是沒有笑意的。
沈氏依然是個和事老,只當全不知道底下的小輩那些彎彎繞繞。眼前的這一對母女面和心不和;兩個兒子近來私底下又在相互捅刀子;沈寧從林茜檀手里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