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躺在大軍中的“王元昭”,不過是別人假扮而成的用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那小太監,又沒怎么見過王元昭,但是被和王元昭長得五分相像的假貨給蒙騙了過去。
朝中的動向,王元昭也叫人留意過。與其說,天隆帝會突然叫他們幾個回京,倒不如說,這些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意思。
只不過借著某個愛子心切的想被的嘴巴說出口罷了。
千里之外的傳旨太監還在看望昏迷不醒的“王元昭”,實則王元昭本人,早就提前一步走上了進京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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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昭身邊的貼身心腹倒是擔心他這樣會不會出事。
他看了一眼自己兄弟幾個已經走到了接近京郊的地方,哈哈大笑的:“不怕,不會有事的。”
他自己一個正在圖謀造反的人,哪里會當真管天隆帝高興不高興。別說天隆帝沒機會知道。就是知道他提前一步擅自回京,又能如何?天大地大,也沒有他自己的性命要緊。
留在軍中,他都不知道在緊鑼密鼓的刺殺之下,他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城。反正頂替他的人本來就患了絕癥,時日不多,他剛剛便花了銀子,買他替自己留在軍營中吸引刺客注意。他自己,則是返回京城。
那人沒事,自然最好,還能用最后的生命時光和妻兒享受天倫,而他大不了就是在天隆帝那里吃一點欺君之罪的苦頭。至于晏國公府王家會不會因此被一并責罵,并不在他考慮范圍之內。
而那人若是有事……
王元昭看著四面八方一片黑漆漆,心里抱怨這冬天來得也太早了一些,又抬頭看了看面前最高的一座山,問了問身后的人,說了一句:“這兒快到了白馬寺吧?”
身后隨即就有人出來應了一句“是”。
他們這一行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要么露宿荒郊野外喝西北風,要么就干脆往山上去借宿。王元昭本來還稍微有些猶豫著要怎么做,忽然便看見山門之處停留了一輛他看著很是眼熟的破馬車,那是,林茜檀平時出門的時候經常用來掩人耳目的。
王元昭眼睛一亮,像是黑寶石一樣的眼睛,在黑漆漆的夜幕下,尤其亮眼。
他于是也用不著猶豫什么了,隨即就下了指令,一隊人便下了馬,往上頭步行而去。一邊走,王元昭一邊說:“兄弟們都小心些,山路滑。誰要是不小心摔了,明日進京,這第一頓酒水,就該他請客了。”
一群性格氣質都有些不同的男人們聽了,紛紛哈哈悶笑起來,他們當中大多都是原來朝廷兵馬中使用的幾個將官,跟著王元昭混了一段日子,也都喜歡上了他。這不,這等欺君的事情,他們也敢陪著王元昭一起做。
幾人笑了一下,便在黑暗中將馬匹牽好,朝著那邊山道走去,夜里冰冷,王元昭卻覺得身上暖烘烘的。
他雖說身上有幾處舊傷剛被開了新口子,但他本身就身體底子好,再加上,心中有個盼頭,冬日簌簌的刀子一樣的風吹在他身上反而成了鼓勵他走得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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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昭用了一個金蟬脫殼的計策,提早一步回了京城,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兵營當中,那頂替王元昭的男人則是將天隆帝派來的太監剛剛送走。
他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幾天,以為會有雇主口中所說的“刺殺”,結果等來等去,風平浪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