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幾個人,都說他們滿城把林權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沒看到林權人在哪里。
林陽德氣得摔了手上的杯子:“親娘在這里病著,他跑去哪里風流快活去,不知道回來!”
陰薇聽得心中便不快,十分刺耳。
她也漸漸到了人老珠黃的歲數了,比拼硬件,許多地方當真比不過年輕的小姑娘柔嫩朝氣了。林權對她這個老妻還有尊重,但越來越不愛睡在她的床上了。
所以林陽德說的,雖然只是一時嘴快的氣話,但又的確有可能是一個事實。
林茜檀嘆氣,心里擔心沈氏,終于決定叫碧書出去一趟,給馬老六傳個信,叫他們兄弟幫著看一看。
這一回,馬老六效率極快。
林權不是在秦樓楚館,不過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最近認識了個在家“經營”的守寡小婦人,正和對方打得火熱。馬老六打聽這種風流韻事是一把好手,不一會兒就把林權的位置給找了出來。
林權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小婦人的床上翻滾。
等他被告訴一聲,也著急著往回趕,距離沈氏昏迷過去,都有了大半天的工夫了。
和林權一起回來的,還有碧書。
碧書眼睛里都是不屑:“說是那婦人雖說帶著個兒子,卻也才二十出頭,沒了男人,便做起了私妓。”私妓在當今世道,說起地位,可能還比不上那些公開營業的。
林茜檀看得出碧書的內心活動,心中感慨,這時候的人一般都有比較強的貞潔觀念,雖然允許寡婦改嫁,但守著牌坊卻給亡夫戴綠帽子的,也是不被允許的。
其實按照林茜檀的想法,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跟田小香或是張嫣一樣,要么自己有一技之長,要么就是有家人支撐。
女子求生存大多不容易,碧書口中的那個人一邊在家帶孩子,一邊從事賣身的工作,也未必就一定是人品有問題。
“碧書,記得‘自古俠女出風塵’這一句話怎么寫得嗎?”
碧書笑,不過當著人的面,也實在不好說什么。
她們說話間,林權已經來到了母親跟前。
林權對待母親同樣真心,只不過比起林棟要差上一些罷了。
太醫用了金針之術,好不容易在將近傍晚的時候將沈氏給勉強弄得醒了過來。只是昏睡了一天下來,滴水未進,沈氏一開口說話,嗓音就是沙啞得叫人幾乎聽不清她說了什么。
林家人于是商量著,輪流在沈氏床前看顧。
林茜檀知道沈氏的脈象有些不好,便留了心。林陽德父子拉了太醫到一邊說話,她也跟過去偷聽。
太醫畢竟是專業人士,一看沈氏的脈象,比起林茜檀這個半吊子總要判斷得更精細一些,說是老太太像是有那么點中毒的跡象。
這里只有林陽德父子、太醫,和躲在暗處偷聽的林茜檀,太醫說起話來,也就沒有多少顧忌。
“侯夫人本來五臟虛火,行陽逆陰,但經過之前長期藥物調養,本來是勉強壓住的。可剛剛一看,侯夫人的脈象像是又跳脫了起來。”
太醫的意思,說得還是比較淺顯易懂。
沈氏一直養尊處優,又是年事已高,一切吃喝拉撒,都有專門的人精心伺候。這一點,沒人馬虎。
平日吃個飯,一份甜,一份咸,都要精心地計算。
按著太醫的說法,沈氏身上竟然像是出現中了含笑毒的癥狀。
太醫又道:“這種脈象尋常醫者容易和普通虛弱混淆,而這也是前朝宮中流行的害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