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帝建寶庫的時候,她娘親都還沒有出生吧?!
圍繞在她娘親身上的謎團真是剛剛解開一個,便又添了新的。
林茜檀想了想,還是暫且擱下這事。將已經牢記在了腦子里的四份信息再溫習了一遍,直到確認不會忘記,這才將幾份碎片拿了起來,扔進了火盆里,叫這世上再沒有誰能夠知道這寶藏圖的秘密了。
然后。
“霽月,”林茜檀對著窗外喊道:“給你舊主子送個信,就說讓他想辦法和我見上一面。”
林茜檀的語氣之中叫人聽不出什么喜怒,霽月不明其意,但還是遵照命令,抬腳去了。
不多時,受訓的信鴿騰飛而起,趁著夜幕飛了出去,朝著禁宮而去。
*
這一天的夜晚,王元昭用了晚膳之后,照例是在桌前坐了下來處理那似乎處理不盡的公文和折子。
御書房亮著燈,和天隆帝在位時沒有太大區別。太監、侍衛、宮女伺候在側,卻沒有誰輕易出聲。
年輕的男人有著他這個年紀所沒有的威勢,叫人并不會因為他的年紀就忽視了他。
他正在一封描述治河進展的折子上做批復。
天隆帝私德怎樣姑且不說,但他作為皇帝確實十分合格。有這么個勤政又有政績的珠玉在前,王元昭是有一些壓力的。
魏嘉音看他努力,閑來無事,一向愛弄些精致的羹湯給他,調養身子。
魏嘉音花了心思,王元昭沒有辜負。每次也總是盡可能把東西吃到底。
這一天晚上,魏嘉音照例是過來了。
她肚子里有著個孩子,整個人的身上都有著即將為人母的喜悅。按著太醫所說,若是要把孩子落下來,就得趁早。
可包括乳母在內的所有人,竟然沒有誰去跟她告知這事的。
乳母看著她,于心不忍,可太醫那藥方子分明就不是什么安胎保胎的,而是調理母體的。
不管怎么樣,今晚非得說了。
乳母一邊跟著魏嘉音往里走,一邊心道。那天剛剛診斷喜脈之后,王元昭和她有過一番對話。
走到那御書房正間的門檻上,乳母還記得王元昭怎么交代她告訴魏嘉音的。
眼前,魏嘉音在和守門的侍衛說話,她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侍衛見多了她來送東西,因為王元昭幾乎沒有推拒的時候,這侍衛們知道王元昭尊重妻子,對魏嘉音還算和顏悅色。
可魏嘉音卻又覺得,這些人的和顏悅色當中,分明又有一點生疏之處。
作為近身之人也許更加能夠體察自己主人的心思。王元昭面對魏嘉音時一概禮遇。
禮遇得讓他們沒辦法從王元昭的臉上看出那種戀愛中男人的感覺。甚至于,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遠。
“娘娘請稍等片刻。”一個侍衛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那人又原路出來,告訴魏嘉音說,魏嘉音可以進去了。
魏嘉音于是從身后宮人的手里接過食盒,自己走了進去。跟進去的,只有乳母一人。
王元昭將天隆帝在時御書房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都給移除掉。魏嘉音走著短短的幾步路,滿眼就只是明黃色。
而在這明黃色的盡頭,王元昭坐在寬敞大桌前面,頭也沒抬。
他奮筆疾書,神態認真。魏嘉音已經看過他寫的字,已經完全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淡定無波了。
蕭宸的教育比較成功,王元昭雖說從小調皮搗蛋,可該學的又一樣沒有落下。寫出來的字比魏嘉音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來得都要好!
也正是因為他沒有用心學習,各方面的能力反而比他大哥來得強,這才叫蕭宸每每想起來都惱怒了。
穿著龍袍的他越來越有做皇帝的樣子,魏嘉音看得有點愣。只看見露出半身的男子身形筆挺,并沒有因為沒人監督,就放松懈怠自己的儀態。
直到香味近了,王元昭才動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