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也將近滿了一周歲了。
早幾日的時候,林茜檀和楚絳商量怎么給孩子簡單慶祝一二。寫給比較熟悉的親朋好友的帖子發出去了,廚房上的菜式也定下來,只有壽星本人自己不知道自己就要過壽。
林茜檀將公文擱在桌面上,楚絳有的時候會看上那么一眼。
等給孩子過了壽,林茜檀也要進宮當差去了。
原先還擔心自己不在,孩子會不適應。但小包子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能和母親分開的模樣來。
“你個小沒良心的,”她輕輕捏了捏女兒的臉頰:“你就跟著錦荷碧書她們,娘可出去做事去了。”
她和曲芙、楚佩不一樣,沒有資歷,當然是從低做起。因為考慮到她有孩子,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上面的人不會給予太多工作任務到她身上,她會有半日在家。
林氏過來將小主子給接了過去,抱在手里,沒一會兒小包子就和乳母玩到了一塊兒,不記得娘親了。
沒有孩子在,林茜檀才能做一些她自己的事。
林茜檀有意識地叫孩子和自己并不一整天待在一起,小包子當然察覺不到。
她心里再不舍得,也還是有著自己想要為之奮斗的理想。
*
三月是春光末尾,枝頭的花開了,沒有那許多煩心事,太陽一曬,人便慵懶起來。
林茜檀自己都想要去忘記東都還在打著仗這事,其實東都距離京城最快也就是一日的快船行程。
自己的功過不由自己來書寫,《夏史》的編纂正如火如荼的,《商史》的準備工作也在做著了。
一連兩日,都是大好的晴朗天。院子里的荼蘼花開了。風一吹,那悠遠的香味便吹得滿院子都是,原來距離迎春花開,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那么久。
這年的荼蘼花開得晚一些,林茜檀叫人摘了新鮮的下來做了花干,打算回頭弄了粉末,拿去制藥。
須知這荼蘼花落下的時候,初夏便真正到了。
過了幾日,林茜檀拿了顧屏的名帖,去女府報到,她去的那天,艷陽高照的,女府外面,不多不少地有那么些的人三五成群,正是去報名求職的。林茜檀走的是府門旁邊的小門。
旁人看了一眼,便知道她是通過了考核的,不由羨慕。
來應征的姑娘比想象中的要多,林茜檀很高興。
總有一日,這作為折中手段的女府盡可以廢除去,男女之間不說毫無差異,女子起碼不必再拘束于高墻之內只為丈夫、兒子活一輩子了。
她到府衙里領取了服飾、身份文碟,便算是在女府正正經經掛了號。女府初立,一切規章還暫時只是模仿男子原有典儀,還需要有它自己的創新。
可不管怎么說,又邁出去一個大步子了。
負責接應她的官員十分熱情,顯然也是事先得到了叮囑的。
陸靖遠正好有事便去了一趟女府,林茜檀離開的時候,他剛好便來。
林茜檀沒看見他,他卻看見了對方。
他駐足看了林茜檀那輛馬車片刻,眼中不甘。雖然想做一些什么,但還有公務在身上,便不得不往里去了。
錦荷回去以后才和碧書聊起陸靖遠來。林茜檀沒看見他,她卻是看見了。
碧書說道:“你怎么不跟主子說這些?”
錦荷看起來有些不屑:“說他干什么,就是個不自量力的人,若不是看在他還有幾分真本事,興許二公子早將他擄下去了。”還是有些不習慣那人稱呼,竟然下意識用了“二公子”三個字。
陸靖遠給林茜檀找麻煩,王元昭哪里能半點不知道。
這事,也算是林茜檀賣了一個人情給陸家了。
林茜檀好笑,這兩個丫頭是不是以為那一扇門窗,真能叫她聽不見她們說話?
以后若是外出和男子一起共事,撞上陸靖遠的機會還多著呢。
本來她也不清楚陸家對她的古怪態度是從哪里來的,還是陸靖遠自己提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