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里。”知雨答。
呵,申小菱說了謊。
“繼續說。”
“馬家村三十二戶,都是本地耕種的農戶。里長也確認村里來過申小菱,是馬于氏發現的,到村里來救的她。馬于氏二十四歲,丈夫馬小五是六年前從了軍。”
“六年前?從什么軍?去的哪里?村里就他一個人去當兵嗎?”蕭伯鸞問。
“有放過征兵的告示,村里適齡村民并不多,當年,就他一個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村里人并不知道去的是什么隊伍。屬下還在追查。”
“征兵的告示,村里有沒有保存?”
“沒有。”
蕭伯鸞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思考了片刻才開口道:“申小菱的出現,可有什么疑點?”
“有!”知雨答。
蕭伯鸞轉身看過去:“詳細說說。”
“里長說,馬于氏從娘家回來的路上,聽到孩子的哭聲,發現了申小菱斷了氣。馬于氏抱著孩子回來,又到村里找了幾個人說是要去把孩子娘的尸首拉回來。結果到了山谷里,發現孩子娘,也就是申小菱,并沒有死,還有一口氣在。幾個人將她拖回村后,昏迷好幾天。醒來了就說大家都聽不懂的方言。”
“方言?”蕭伯鸞回憶了一下申小菱的口音,確實與小四的口音有很大出入。難道之前的小四的口音是裝的?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坐了下來,先穩住心神。開口問道:“可知道大概是什么地方的方言?”
“里長說不清楚。是他沒從未聽過的音調。”
“還有什么?”
“里長說她醒來就一直哭,不要孩子。是馬于氏一直在照顧那個孩子。”
“申小菱身上攜帶著至少三千兩銀票,村里人沒有見財起意?”蕭伯鸞問,三千兩銀票,對于農戶已經是天大的巨款。山谷里殺人滅口,不,不需要滅口,只要收贓遠走他鄉,根本無人知曉。
“馬于氏一直護著申小菱。里長他們應該不知道有這么多銀票。”知雨道。
“你再去查一下馬于氏。”蕭伯鸞不相信人性本善。所謂的善,只是開價更高的惡罷了。一名農婦,對三千兩銀票不動心,那她一定有更為重要的秘密。
“是!”知雨抱拳。“另外,屬下還去了山谷,山谷里確實有馬車殘骸和幾具尸骨。由于沒有人安葬,日曬雨淋,骨質變化很大。屬下已經把尸骨都收回來了。”
蕭伯鸞道:“可有什么發現?”
“一共三人。兩名女性,一名男性。還有一匹馬。”
“男性?”看來申小菱說的也不全然是假話。
“是,三十五歲左右,頭骨被擊碎,是其死因。從他骸骨位置、形態,以及手骨變形的角度來看,應該是一名馬夫。”
呵!蕭伯鸞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寡婦”?她為了給那個孩子正名,倒是花了一番心思。
“另外兩具女性,一名十五、六歲,一名不到二十歲。都不曾生育。這是屬下粗查的結論,死因還需要詳查。”
蕭伯鸞手指敲敲座椅把手,道:“你剛才說,她們都不曾生育?如何辨認的?”
“從骨骼縫隙,尤其是盆骨就能看出。”
“活人是否生育過,也能查出來。”蕭伯鸞是肯定的。他的手依然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座椅把手。
知雨道:“是。”
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