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第三日,申小菱能下床了。坐在鏡前,由著常靜梳頭。
“夫人恢復得快。晌午我讓廚房燉了黨參燉烏雞。再下一點細面條。就著雞湯吃。您看可好?”
申小菱不信中醫這套,但來這里了,還能有什么辦法?活著最重要。
見常清來了,她吩咐常清去把郭大夫開的方子拿來看。
常靜給申小菱挽了一個墮馬髻,旁插金玉梅花一二對,又在鏡子里端詳了一陣,收拾梳篦時,撇著嘴說道:“可惜您那日戴的云鶴金簪了,那只鶴兒是真漂亮,一絲一絲的羽毛都看得清。”
申小菱摸摸發髻,說道:“就當破財免災了。撿了一條命回來,已是萬幸了。”
“是啊,就是奴婢肉疼心疼罷了。夫人的首飾里,就屬它最精致了。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師傅打一支。”
申小菱笑道:“一支釵罷了,我都忘了哪里買來的了。”
常清去小柜子里取來了藥方,說道:“奴婢就覺得那簪子跟把刀子似的。像兇器,丟了就算了。”
翻開藥方,申小菱挨個找著方子里不能用的藥材,奈何大夫字跡潦草,能辨識的字并不多,只認出了“何首烏”幾個字,她將藥方交給常清,吩咐:“這藥,暫時不要給我熬了。等郭大夫來了,開新藥再說。”
常清一臉疑惑:“可是方子有何不妥?”
“沒什么,就是不想吃這個藥了。”申小菱沒有耐心和古人解釋何首烏的毒性問題。作為現代人,她不可能去服用已經證實有毒的藥材。
“是。”常清收下藥方。
門外仆婦道:小將軍夫人來探病了。
申小菱連忙起身待客。
只見小將軍夫人招呼了好幾個仆婦魚貫送進房內,大包小包的補品,桌上堆成了小山。
小將軍夫人母家姓夏,閨名一個蕓,祖父懷遠將軍也是有從龍之功的,從小在軍營里長大,見慣了鐵甲金戈和赤膊**,全無閨閣女兒的做派。據說當年媒人說親時,文官們紛紛避之不及,甚至連門都不敢開。后嫁給昭毅將軍的長子趙丏(mian三聲),也算是門當戶對的了。
夏蕓一見申小菱,攔著不讓她行禮,拉著她關切地問道:“聽說你出事了,我就一直想來看你。”
申小菱還是行了禮,抬了抬受傷的手臂:“只是被賊子的刀傷了手臂,已無大礙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強盜!豈有此理!這事只怕要讓那個李知府動動筋骨了!那天我就說了,這種賊寇不見血不行!就得讓趙丏去清剿,殺它個干干凈凈!”夏蕓說得義憤填膺,只差沒有拍桌子。
申小菱抿嘴笑著:“這種小事還用得著小將軍?”
“碰了你,就是碰了我。你流血,就是我流血!義薄云天也不是男人的事!”夏蕓抓住申小菱的手,“我看你這次的事,就沒男人頂得上用處!要我在,一鞭子就把他的——他使的是什么兵器?”
“刀。”
“一鞭子就把他的破刀卷成麻花!”說著,夏蕓還比劃起來了。
好像又察覺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收了手,將屋里的常清常靜仔細打量了一番,有些可惜地說:“我看你這兩個婢女也沒有什么練武的天賦。不過,跟著我練兩個月,也必能有所成。對付宵小不成問題。”
“你快饒了她倆吧!”申小菱笑著。兩個丫頭心里不停地念叨著“阿彌陀佛”。“我倒是想過請幾個看家護院的了。回頭我請您幫忙看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