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鸞這邊也有了回復。
薛石隱是孤兒,被人收養后,當了富戶子弟的陪讀,十分刻苦。后來竟一舉考了進士。憑著一手好字和過目不忘的本事,進了銀臺司,當了執筆。為人十分認真。
認真?蕭伯鸞心中嗤笑一聲,只怕是個錙銖必較,丁一卯二的人。
二十六歲有過一妻,過門一年后便過世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薛石隱愈發清高絕俗起來。
蕭伯鸞對下屬用詞有些不滿,這不能叫“清高絕俗”,應該是“孤僻不群”。
卻不知這個薛石隱是來辦什么差。下屬立即說道,入夜后,可以去查探一番,看看他包袱里裝著什么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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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入了四更,一個繡衣使者換了夜行衣,從窗戶翻進了薛石隱的屋子。只見薛石隱抱著枕頭睡得正酣。繡衣使者便放開了膽子,借著月光尋起包袱來。
偏偏柜子里沒有,桌上,凳上都沒有。再仔細看床,原來薛石隱抱著的不是枕頭,正是他的包袱。這就不好辦了,要是強行拖開他的胳膊,再不會武的人,也會醒來。
繡衣使者只得空手而歸。蕭伯鸞倒也不意外。這樣的人能當上執筆,必然是心細如發又十分謹慎的。這更說明那包袱里應該有重要的奏文。
蕭伯鸞覺得自己下午的決定是對的,需要盡快弄清楚那里面寫的是什么,才能確定要不要進一步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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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丁墨被申小菱拒絕后,一直想著要再得佳人芳心。要得芳心,就要投其所好。
他一人策馬去了一趟鄉下,那里有一個莊子。莊子占地面積足有六十畝之大,其中有一個小的馬場,車隊的馬匹和騾子都養在這里。
除了守莊老漢的房屋,半年前用木頭搭了一個棚。他今日一來就進了這里。
棚內有數百個大大小小的花盆,養著各式的植物。這里的植物都是按照她畫的圖去尋的,自己卻是都叫不上名來。聽莊子里的人說,都還挺好養。不像是說的那么嬌氣。
他在猶豫,是把整個棚里的都送給她,或是再拿兩盆那勞什子番茄。這番茄看她欣喜若狂的樣子,應該是個稀罕物,卻不知有何用。
按照自己對她的了解,她并不在意清譽,回想那日自己的行徑,丁墨揣摩出來,她在意的是,自己是否在意她的清譽。
女人的心,就這么點事兒。自己都不在意的東西,別人不在意還不高興。矯情!
他挑了兩盆結了果子的番茄。一手提一盆,剛走出棚,一跺腳,他又折回來,將盆放下。
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能更讓人動容呢?他想著,提起另外兩盆他叫不上名的植物
不,雪中送炭再難得,也遠不如失而復得的心情容易使人動容。想著,他又將兩盆番茄給提了起來。
申小菱府里的那兩盆番茄,應該快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