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
常清就看不慣他這痞氣:“你這是耍我們?”
“我雖不能說,但可以說你們想要我說的。”
這倒是不錯。申小菱問:“前幾日明王開賞荷宴,不就傳開了嗎?說是丁墨的青梅竹馬給我上顏色。你就按這個說去吧。”
古三這才弄清楚她要自己查那個女娃娃的原因。想了想說道:“夫人,這個消息你可知來處?小的可是查了好幾天,才知道有這么一個女娃娃,怎么賞荷宴上會傳開?”
她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不許是你不行?”常清是來拆臺的。
古三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跳了起來說道:“說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說我不行。在這杭州城,我古三要說自己排第二,沒人敢說他排第一!”
“好了,若再有人問我受傷的事,你就這樣說。那個女娃娃的事,你繼續幫我查,需要什么人,疏通什么關系,你來和常清說。務必查清楚。”說完,申小菱端茶送客。
天黑透了,柳懷舟才趕回來。
申小菱正帶著照兒在玩拼圖。聽說他來了,立刻讓大姐帶著孩子回了房間。畢竟是外男,只能讓丫頭們守在月亮門外,自己站在院子里和他說話。
“老師,下午我和薛大人一起去了三個庫頭的住址。這劉,俞,趙三個庫頭家中皆空無一人。像是走了許久。沒有一件衣物,缸子里沒有米。”
“他們有家眷嗎?”
“打聽了,都沒有家眷。平日里都不怎么回家,回家也就是一個人。”
“看來他們是提前就走了。”申小菱深思著。
“不過,薛大人說,很可能這些住址不是他們真正的落腳地。按理,六個庫頭輪流值守,也至少要隔一天在家。鄰居卻說長年不見人。”
像是抓住了什么要點,她看向柳懷舟。“懷舟,他們是哪一年來我這兒當庫頭的?”
“這個學生查過了,就是前年歲末,您先招來了王管事,去年開春,這幾個人是先后來的城南倉庫。”
“我想起來了,當時城南倉庫就一個,我和王管事一起招的人,最先招的就是這個孫闖,一起來找活的人里,就他會點功夫。”
申小菱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那時候自己還覺得他看起來敦厚老實,又是死了婆娘的,家里沒有牽掛,能夠專心守在庫里。現在想來真是幼稚又可笑。
自己種的因,結了苦果,得自己嘗。
“老師,學生想問您一個問題。”
“你說。”
“這個薛大人……”
“你覺得信不過?”申小菱微微笑著。
“是,突然就冒出來,學生總覺得不妥帖。”
“懷舟,你看現在的我,還有什么可騙的?命?他們真要,我們可有反抗之力?錢?這不是已經給了?用得著再走這么多彎路嗎?”
柳懷舟與薛石隱相處了一下午,倒不覺得他是一個陰險之人。他查案的思路絕非自己這種常人所能比。
但,老師現在說話的語氣,會讓他想起那天她放棄抵抗的身影。又想起那些黑衣人。自己除了呼天搶地什么都做不好,命懸一線時,幸好他們救了她。
申小菱望著夜空中的繁星,輕輕地說道:“懷舟,你我皆是布衣螻蟻,命如草芥,錢如云煙。命運就是那如來佛祖,翻手為云覆手成山,隨時都能將這些東西收回去,又隨時能把枷鎖壓在你我身上。別反抗,順勢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