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用袖子擦擦嘴,薛石隱提起包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蕭伯鸞安排了幾個繡使按著薛石隱的描述去尋人,又差人跟著薛石隱。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薛石隱帶著“尾巴”,再次堂而皇之地敲開了申家大門。并不多做停留,要牽了馬就走。
“薛大人這是要去哪兒?”申小菱問道。
“去玲瓏門。”薛石隱說得坦坦蕩蕩,卻將申家的眾人嚇得不輕。
這人怎好意思一大早就往煙花柳巷里鉆?還說得毫不遮掩?
申小菱知他要去玲瓏門查珍珠的案子,便吩咐柳懷舟換件干凈體面的衣裳跟著去。
不一會,柳懷舟穿了件暗紋刺繡的苔色直?出來了,遠遠看著,真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家宅里的小丫頭們又都偷偷貼在一起說悄悄話了。
申小菱想一件東西——不久前她在點珍閣挑的玉冠。便吩咐羅蘭從屋內取來。
羅蘭想著他穿成這模樣去逛玲瓏門,有些沒好氣:“柳懷舟,這東西可矜貴,你仔細著點,別讓人給碰碎了。”
柳懷舟見那錦盒眼熟,果然是之前見過的那一個。
“買了有些時日了,一直忘了給你,今日正好用得上。”申小菱將玉冠取出,正要交給柳懷舟戴上。
“且慢!”薛石隱皺著眉頭在一旁看了良久,實在忍不住開口:“你們這是做什么?”說著示意申小菱屏退下人。
申小菱從善如流,揮揮手,讓丫頭們都下去。只留下羅蘭和柳懷舟站在一側。說道“這不是要讓懷舟跟著您去玲瓏門嗎?”
薛石隱勾下頭,在她耳畔,用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是去查案,他穿成這樣是要去勾欄院喝花酒嗎?”
一個大男人驀然湊在自己耳朵邊說話,明明還隔著一點距離,不知怎的,耳垂忽然癢了起來,覺得有股熱氣往心里鉆似的,她聳聳肩,又伸手抓了抓耳垂,再揉了揉耳廓。
悄悄退了半步,她說道:“你們過去,估計走走逛逛就晌午了,不找個地方吃頓飯?至少穿得像個出得起錢的樣子。別被人轟出來。”
只見她吩咐羅蘭:“你去賬房支二十兩銀子,再備些散碎銀子。讓懷舟帶著。”
又見她示意柳懷舟把玉冠帶上,欣賞了一番,又囑咐道:“你去了切不可露怯。不懂的,只記住皺著眉頭不說話。逢場作戲,你也別總端著。”
柳懷舟第一次去這種地方,臉漲得通紅,總覺得這事由老師說出來,有那么點不對勁。
薛石隱聽她越說越離譜,不由地皺了眉頭。查個案,怎么還逢場作戲了?這妮子滿腦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污七糟八的。
“懷舟,薛大人這邊要做什么,你警醒著些。總之,一切聽薛大人的,別一味莽撞行事。”
“是,學生聽薛大人的。”柳懷舟作了個揖。
“行了,走吧。”薛石隱拂袖而去,剛出院子門,聽見院內申小菱長嘆道:
“唉,我若不是這雙小腳,就能跟他們去查案了。”
又聽見羅蘭情緒不高地安慰道:“夫人,跟他們去,不過就是看看女人,沒什么意思的。”
那看什么有意思?小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