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皇子與皇帝近臣結交都是犯忌的事,這明王卻處處張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和蕭伯鸞的關系密切,甚至連古三都看出來了,那他們之間反而可能有些不可言說的隔閡,那明王知道多少呢?
“回殿下的話,民婦此次是來復命的。殿下要民婦做的玩具,都在這箱子里。”
“快打開讓本王看看,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兒。”
申小菱施了一禮。將箱子打開:“殿下請看。”
明王站起身,湊過來看,一看,竟是一些木頭塊,頓時怒道:“申氏,你可是在戲耍本王?”
申小菱早就等著這一問,便跪下磕頭,徐徐說道:“殿下容秉。民婦一共進獻兩個款式的玩具,皆一式兩份。一名曰《耕趣》。”說罷,她取出段叔畫的說明圖,攤開雙手舉過頭頂。
“殿下請看,這一套共一千九百八十五片,有木板,樁,片,塊,柱,勾等形狀。民婦做了三套,其中一套,民婦著人按照這圖例拼搭起來,約耗時兩日左右。最終成品就如此圖。”她又翻開一圖。
明王接過圖,回到桌前,推開桌上的茶盞,將圖攤開看,又取了幾塊木片來比較:“伯鸞,你可曾見過這種東西?本王是從未見過,看起來倒是十分有趣。”
蕭伯鸞也看了看圖,淡淡道:“看似標新立異,恐怕是怕運到京城,東西散架了吧。”
“非也!”申小菱還跪著,卻揚起下巴:“蕭指揮使可愛吃蟹?”
“沒工夫吃那東西。”蕭伯鸞冷著臉道。
明王卻接過話頭:“本王愛吃,要說蘇杭,如今正是吃蟹的時節。”他抬了抬手,示意申小菱起來說話。
“殿下可知,蘇杭人吃蟹有專用的八件,極其精巧。像極了一套兵器。”
“正是。”明王點點頭。
“那殿下覺得這吃蟹,是自己用這八件拆蟹有趣,還是宮女送上一盤蟹肉吃起來有趣?”要說吃蟹,申小菱能說三天三夜。
明王哈哈笑起來:“自然是自己拆起來有意思。”
“民婦將這玩具搭建好了送來,固是簡單,卻是失了多少樂趣。”
明王手點了點申小菱,對著伯鸞笑道:“她這是在說你不懂這人間樂趣呢。”
“民婦不敢。”
蕭伯鸞冷哼一聲:“任你巧舌如簧,不過是套木頭房子。”
申小菱正要辯解,見明王使了眼色,便忍住了。
“申氏還是用心了。這升官圖本王倒是見過。”明王又取了升官圖來看。“你這個有何不同?”升官圖不過是擲骰子遇獎懲的游戲罷了,宮里也玩。
“回殿下話,天下百姓,出身不過士農工商,不同的出身,不同的際遇,不同的結局。人間百味,盡在其中。”
“工倒是不錯。”明王又仔細看看其中的詞,“眼前道路無經緯,皮里春秋空黑黃。河邊賣螃蟹,被村中惡霸踢翻了背簍,螃蟹盡數逃走,后退三步。”
“立意也算是別出心裁了。”明王將升官圖遞給了蕭伯鸞,不置可否。
蕭伯鸞仔細看著這圖上的文字,心道這申小菱不像是心懷天下之人,為何處處劍指人間疾苦,這詩詞更非她之所長。莫非她背后有他人指點?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