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石隱心知自己藏不住,預先掏出隨身涂著藥的帕子深吸了幾口藥粉。
“出來吧,你們倆。”蕭伯鸞看見一件大氅下人頭一動不動。
薛石隱故意按住申小菱不讓她出來。
“薛大人?”蕭伯鸞放高了點聲音。
大氅下的兩個人這才探出頭來。
“蕭指揮使,”薛大人抖抖大氅,還給了申小菱。并未給她披在肩頭。更未向蕭伯鸞解釋自己和申小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他若問,自己必打誑語,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干脆揭過。
蕭伯鸞果然沒有問,撇了一眼申小菱,拿過她手中的大氅,揚了起來,再替她披好,系上帶子:“更深露重,記得保暖。”
“謝蕭大人。”申小菱福了福,眼前這假前夫制造的假溫情,讓她感到尷尬和寒冷。
干脆,她徑直走向那幾塊焦木。
她拾了起來,托在手中。用指腹仔細觸摸碳化的紋理。這幾塊焦木顯然是同一種木頭,與其余的船體殘骸的木質并非同一種。至于是哪種,她沒法辨別。
要是段叔在,必然能夠一眼辨個清楚。
“可有什么發現?”蕭伯鸞問道。
“這是他們試圖帶走的焦木,這是他們想要留下的焦木。我認為木材是不同的。至于是什么種類,我現在也辨別不出。”申小菱說道。
“無妨,繡使能查。”繡使里有專辨物證之人。只是在京里,沒有帶出來。傳個口訊讓他盡快趕來,并非難事。
“剛才那些人是什么來歷?”薛石隱問蕭伯鸞。
“薛大人,我以為你應當知道。”
“我若知道何須隱藏?”薛石隱咳嗽了一聲,又道,“但我認為他們就是燒船之人。”
廢話連篇。銀臺司與繡衣之間有經年的沉屙,中秋節他又殺了鶴喙樓的殺手,薛石隱不合作,但他必須強迫他合作,于是,蕭伯鸞低聲說道:
“中秋燒船之人,不是你鶴喙樓的人嗎?”
此言一出,申小菱驚得看向了薛石隱。被發現了!
“蕭指揮使莫要胡言。”薛石隱勾著脖子蹲下,用手指丈量著焦木的尺寸,“再這樣栽贓,小官可是要稟報陛下了。”
“所以,薛大人您肯定不是鶴喙樓的殺手吧?”申小菱抓住領口,臉色蒼白,似乎真嚇到了。
“當然不是。哎呀,剛才將包袱忘在馬背上了。”薛石隱一拍大腿,自言自語地走開了。
“他一定是鶴喙樓的人。你莫要與他交往過密。”蕭伯鸞看著申小菱,頓了頓又說道,“出門該帶著她。”
申小菱知道他指的是默娘:“我也是臨時起意。”
“在來的路上,他可有說什么?”
“他懷疑是點珍閣的人。”申小菱絲毫不覺得自己出賣了薛石隱,銀臺司又不弱,不可能查不到。
“點珍閣,”蕭伯鸞沒有反問,語氣肯定,“你獻禮給明王殿下那日,是點珍閣的馮氏親自派的人。”
那日一早,申小菱讓柳懷舟帶了一封信給他,說是要請他派人沿途暗中相互,看看有沒有人試圖破壞。
所以,箱子摔落地,是有人彈了個石頭,正巧打在抬箱子的小廝腿上。
便衣繡使一路尾隨,才發現那彈石頭之人,最后見的是點珍閣的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