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沒有這么簡單。他如果也查到錢六爺的船是點珍閣的,又發現丹兒是鶴喙樓的人,就基本能確定這火不是鶴喙樓下的手。鶴喙樓的殺手,只用鶴喙錐殺人。這是完成任務的標志。也是領賞的證據。”
鶴喙樓果然還是一個殺手組織。申小菱覺得有些涼意。
“如果不是鶴喙樓放火殺人。那天西湖上,最有可能與鶴喙樓有關的人,就只有我了。”薛石隱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累,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點上一分“醉花陰”。
是了,他的銷金獸還在她房里。
“我的香爐還在嗎?”
“在的。”申小菱去柜子里取了出來,遞給了他。
薛石隱拋出一個小瓷瓶:“替我取一勺,點在其中。”
這香她見過。前兩次他給自己點的也是這個東西。瓷瓶子蓋子一揭開,就散出來濃郁的香氣,蓋子上有一柄小金勺,她舀了一勺,倒進香爐里,用火引子點燃了。
“這個藥,聞了要睡覺的。”
申小菱這話說得有些不明不白。究竟是邀請他留下了,還是催促他趕緊離去呢?
薛石隱睫毛抖了抖,看著她,軟軟地說道:“我的命就在你手里了。”
這么重要的東西,她承受不起。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要不,你躺床上去吧,我替你看著。”
默娘很可能會來,不能讓她見到薛石隱。
“十六。”薛石隱低喊。
房梁上降下來一道黑影,似男似女的聲音:“樓主,十六守在外面。”也不等他回話,黑影就飄了出去。
“你沒事吧?”申小菱探了探手,又縮回來。似乎他不需要自己扶著走。
薛石隱并沒那么虛弱,只是見她這樣,倒有了逗趣的心思。干脆把半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肩上:“還好。麻煩你扶我一下。”
申小菱架住他的胳膊問道:“那蕭伯鸞懷疑你了,和皇帝說了,豈不是就糟了?”
“無須擔心,”薛石隱稍稍收了點重量,“你見過抓蛇先打草的嗎?”
他坐在了床沿,示意她將銷金獸抱過來。
“他這么說,不外乎兩個目的,一嘛,可以利用銀臺司和鶴喙樓。”他脫去鞋子,盤上腿。
“二呢?”申小菱問道。
“這二,他很可能是想看看銀臺司和鶴喙樓有什么關于他的把柄。”
“因此,我不承認,小意否認,就可以了。其他事一旦做了,便是錯的。”
他拍了拍床鋪的靠墻的位置:“你聞了這香也會入睡的。躺上來休息一下。我練完功便走——”
他本還想表達他不會對她做什么。
可申小菱聞了香,早已睡意沉沉了。只見她點點頭,叮囑了一句“那你們小心些”,便乖乖爬上床,蓋上被子,貼著墻,蜷縮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