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小師叔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肩上壓下來一只手掌,力道極大的將她拉了回去。
“阿嬌,你可有哪里傷著了?!”男子驚慌無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陸芷僵直著身子,還沒能找回身體的控制權,此刻聽到他的話,不知怎的眼圈一紅,自己都沒察覺的癟了癟嘴,滿臉的委屈。
“小師叔,我怕。”
“阿嬌不怕,小師叔在的。”
他一面寬慰的將小姑娘按進懷里,一面抬劍擋開周圍越發凌厲的風刃。
朱厭這會兒也趕了過來,沉聲道:“這陣法與尋常的不同,如今將成,即便是你我二人合力也未必能拿下,為今之計,只能先尋個地方躲起來再做商量。”
小師叔應聲說好,二人一招一式配合著往后退去。
懷里的小姑娘突然猛烈的掙扎起來,甚至抬腳踢向了小師叔的下腹,后者有些狼狽的躲開,伸手按住她不停動彈的腳,眉心微擰,實在不解小姑娘為何要在此關鍵時候搗亂。
“阿嬌?”
懷里的小姑娘抬起頭,掙扎的動作未停,面上卻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小師叔,我控制不住我寄幾……”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陸芷現在全身都在強烈叫囂著,讓她過去那邊的瘴氣中心。
“莫非中了邪術?”朱厭擊散迎面而來的風刃,快速的抬手在她的手腕上摸了片刻。
“……”朱厭的表情有些古怪,“小丫頭的身子并沒有什么問題。”
他才說完,陸芷突然低頭,張嘴便要咬他的手,后者動作極快的收回,被這不識好人心的小白眼狼兒給氣笑了。
“我現在控制不住自己。”陸芷搶先開口,這會兒手正拽著小師叔的領子不停拉扯。
“……”
“先離開這里。”小師叔頭疼的將陸芷的手腳強行鎖在懷中,聲音低沉,朱厭看了眼滿是裂痕深淵的地面,心下一動,默念了幾句法訣,片刻后他的骨繩從黑不見底的深淵里飛了出來,落在了手中。
骨繩上面還沾著碎石和模糊不清的血肉,朱厭臉色變了變,險些沒將骨繩扔出去。
想了想,朱厭施了潔身術,將上面的血肉碎石洗凈,才有些嫌棄的把它收進袖中。
陸芷手腳暫時動不了,卻還是忍不住抬頭,越過小師叔的手臂,看向遠處懸在高空之上猶如蟲繭一樣的東西。
它的周圍滿是瘴氣,不時有幾處突然鼓起,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急不可耐的想要沖開一切束縛跑出來。
李宥已死,外面的幻陣便不攻自破,朱厭幾人匆忙離開曾紀的府宅,逃回了客棧里。
他們回去時,天邊遍布紅霞,艷麗的霞光將這瘡痍遍布的世間映照得光彩奪目,卻獨獨掩不住遠處高懸的巨大黑繭。
正準備關門休息的小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一行人走進客棧,掌柜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只問他們要吃些什么。
小師叔低頭看一眼懷里已經被他敲暈了的小姑娘,也無心其他,匆忙應了一聲后便趕緊進去屋中,獨留下朱厭幾人與掌柜面面相覷。
“不必擔憂,小丫頭吉人自有天相。”屋中,朱厭好聲安慰面前的人,后者無言,摸了摸榻上小姑娘的額頭,許久,方才低不可聞的嘆了一聲。
“你不知。”他扶額,似是頭疼,“早在下山之前,我便與師姐他們承諾過,定會看護好人,不會讓她陷入險境,可如今我卻失了諾……”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朱厭無言,他知這人一旦事關至親之人,就會變得古板,不似表面那般豁達,自覺多說無益,正要離開,身邊的三個鐵騎衛突然現身在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