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而為,莫問前程。”
不待她反應,常戈大笑著轉身離去,眨眼便消失在了人群中,只余留下了一句“后會有期”,和一個久未回神的姑娘呆站在那里。
日頭頗曬,陸芷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眨一眨眼,摸了摸發燙的耳尖,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說了些啥,心中卻是莫名安定下來。
……雖然說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對面茶鋪的轉角處,手握折扇的公子看著少年走進客棧,扇柄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掌心。
耳邊又響起了方才客棧中那個古怪機械的聲音。
“今日任務已完成,獲得百年靈芝一株。”
嘴角微勾,他斂下眸子,墨痕頗重的眼尾上揚,神色悠然的轉身離開,嘴里嘀咕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怎么辦,小丫頭不好騙了,有些難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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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某處,聶寒霜看著身旁始終沒有說話的同門師兄,不由自主的詢問道:“秦師兄,你在想些什么?”
少年顧桓道:“莫非與方才那個叫何小黑的修士有關?”
雖然那少年修為很高,但他們好歹是大門派中出來的弟子,倒沒多大反應,先不說靈寂期的修士在蒼梧宗屬實見怪不怪,除此之外,哪可能有這么年輕的靈寂?
修仙本就可以駐顏長壽,那人看著年輕,指不定已經二三十幾了,她如果真是散修的話,那就更不可能了,修士想要提升階級,是需要相應的功法丹藥輔助的,這種條件一般只有正經的修仙世家和門派才具備,一個小小的散修,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具備如此苛刻的條件。
聶寒霜旁邊的冷面少年看了他一眼,仍舊沒說話,心中卻是輕嗤。
所謂一葉障目,大概就是如此了,宗門世家的存在讓這些嬌花嫩草從小就擁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卻也屏蔽了他們對人情險惡和世間機遇無處不在的認知。
所幸秦貍并非嬌生慣養的花草,能清楚的感覺到方才那個少年的危險所在,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叫何小黑的少年并非好惹之人。
但這些說與不說已成定局,秦貍一向寡言,除了修行外從不過問他人之事,沉默片刻后,也只是朝這些涉世尚淺的少年人搖了搖頭,未作言語。
罷了,總歸與他無關。
……
趁著這幾日的空閑,陸芷抓起了御劍有關的修煉。之前在火焰山里的時候,她也是頭腦一熱,雖然成功的御了回劍,但后來每每想起,仍舊心有余悸,來到小鎮的這幾日,陸芷就決定痛改前非,好好的修煉和御劍,穩固目前靈寂期的修為。
水火嶺一行也算是給了她當頭棒喝,讓這姑娘明白了修真界的弱肉強食,那些機緣你不搶別人也會搶,到頭來不但什么都沒撈著,還要被對方踩在腳下反咬一口,那種瀕死的感覺陸芷體驗過很多次,現在完全不想再去感受了。
在這個世界上,力量終歸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修煉歸修煉,魚還是得摸的,畢竟從靈寂期開始,要想繼續往上修煉的話,需要特定的功法輔助,陸芷如今兩手空空,平日里也就打打坐,冥想和思考人生,有時候閑來無事了,便將儲物袋中的金蛋拿出來看一看,尋思著附近有沒有可以典當買賣的鋪子。
也許是她垂涎的目光太過明顯,某日金蛋似乎忍無可忍,在陸某人呆傻的注視中,猛地兜頭砸下。
幸虧陸芷吸取了上次沼澤地的教訓,及時抬手格擋,一抓一壓,將金蛋穩穩的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