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當當堵在周圍的高大人馬怪們,程雙沒有退路,拽著眼鏡娘扎進了血坑里。
靜謐的辦公室在陽光的照射下,沒有一片陰暗,角角落落干干凈凈的,一小點兒灰塵都能在光線中無所遁形。
這里的窗戶和教室的玻璃彩窗不同,窗明幾凈,大塊大塊的連接,替代了部分墻壁的作用,雖然好看大氣,卻容易在走廊將辦公室里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作為辦公室里最臟的一人一鬼,像是兩小塊污漬斑痕難以適從的站在書桌上不能動彈。
沒辦法,一動就是兩對小巧的血腳印。
被抱在懷里的熊寶寶腳底一樣不干凈,又是油又是土,只有蹲在程雙腦袋頂的喪喪怪一副不染塵埃的世外高人樣。
當小姑娘的眼神落在它身上時,喪喪怪深深嘆了口氣,無力的把自己攤成了一張餅,從巫師的尖頭帽變成了貝雷帽。
門外是咯噠咯噠的鞋跟聲響,透過書桌上錯落有致的書本資料等,隱隱可見窗外有道人影隨時都有推門而入的危險。
程雙當機立斷,往桌面上鋪了一層紙巾,脫了染滿血的襪子,在紙巾上擦擦腳,重新套上皮鞋。
黑皮鞋走路也有聲,至少比血腳印的目標要小了很多。
可惜腳底的血漬已經半干涸,除非是用水洗干凈,否則一樣容易留下痕跡。
至于眼鏡娘……小姑娘把借機又抱腰殺的鬼怪扯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輕聲說:“我知道你能把自己鏡化,遮住腳底應該不難吧!”
眼鏡娘撓撓頭發,憨甜的說:“啊,我忘了!”
程雙臉龐一暗,意味深長的看它一眼,彎腰用紙巾快速擦掉桌面的腳印,踮著腳尖走到一旁的簡易書架處,暫時借用書架遮蔽身形,觀察辦公室的環境。
辦公室不大,盡管對比程雙的迷你身高它大的像道崎嶇山脈,但它確實是一個單人辦公室。
一桌一椅一茶杯。
杯中還散發著熱氣,茶香悠悠,配著此情此景,竟有種安逸祥和的氛圍。
可惜遺憾的是,門外徘徊的并非真正的老師,而是一只蓄勢待發、伺機嗜人的厲鬼。
門把手咔噠動了一下。
程雙頓時縮了縮腦袋,桃花眸犀利的看向眼鏡娘……
磨磨蹭蹭的將鞋底鏡化的眼鏡娘渾身僵住,很快它警醒的挺直腰板,加快了鏡化的速度,學著小姑娘的樣子,撿起刻意留給它的紙巾擦凈腳印,撒腿往書架的方向跑來。
紙巾因為慣性,向桌下飄去。
“啊!”它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
門,開了。
一只低跟皮鞋邁了進來。
眼鏡娘又是遺憾又是焦急的看了眼桌下,隨著門完全打開,它不在猶豫,躬身疾跑幾步,動作矯捷的躲在了兩本書之間的陰影里。
它沖著程雙伸出手指放在嘴上,發出無聲的噓音。
紙巾悠然落地,腳步聲臨近,門咔的關閉。
一道瘦長的影子落在桌面,遮去了暖洋洋的光線,徒留一片灰暗。